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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篷旁的公共卫生间稍加洗漱,近藤拓海循着往日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住在新宿区“别墅”区的几个老流浪汉,钻进毡布搭成的棚屋,抬手打起招呼:
“长谷川叔,锦松叔,好久不见,都活得好好的呢吧!”
“哟,小拓海,你不是去北海道了么?”戴着黄色破圆帽的锦松大叔笑吟吟地招手。
“这不是刚刚回来没几天。”近藤拓海丝毫不作假,直接坐到了两人面前的将棋棋盘旁,“今天早上起晚了,有没有什么吃的,稍微给点给点。”
“还剩两个甜甜圈,你先拿去吃。”长谷川大叔指了指一旁的纸箱,抬手走了一步棋。
近藤拓海上前翻出一个塑料盒,里面装有两个巴掌大的巧克力甜甜圈,径直拿到手里,一边吃一边看两个大叔下棋。
甜甜圈真的好吃。
可惜是大叔给的。
比起美少女的还是少了些滋味儿。
曾经长谷川大叔和锦松大叔也住在墨田附近的慎织公园里,两年前搬到了新宿。
在那些年,近藤拓海是流浪汉里少有的年轻劳动力,他打到的野怪往往要比这些上了年纪的流浪汉多上三四倍。
然而这些或要来、或买来的廉价食物都是些临过期的、已经过期的东西,无法长久保存。
所以近藤拓海留足自己和近藤泰三的部分后,经常会和附近的流浪汉们分享。
加之近藤拓海成为流浪汉后完全没有了多余的世俗欲望,对金钱亦不看重,每当有了多余的钱,就会买些好的饭菜和啤酒、饮料与流浪汉们一起开趴。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来往得多了,老流浪汉们慢慢地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对他各方面关爱有加。
久而久之,他在东京的流浪汉圈子里混出了些许名气。
别说落魄时要些食物,哪怕他想去歌舞伎町风花雪月一晚,大家伙都会凑钱给他点一个花魁。
“我说长谷川老弟,你过年的时候勾搭的少妇怎么样了?”
“真是倒霉,前两天被抓包差点儿半条命都要交代在那儿。”
“丢人!”
“那你那个未亡人进度如何?”
“嗳,别提了……”
“叔你们先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近藤拓海听得满头大汗。
“这就走了?等我们下完这盘棋带你吃顿好的再走。”锦松大叔放下棋子。
“还有啊,小拓海,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要两个甜甜圈吃吧?”
长谷川大叔推了一下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
从墨田到新宿一来一回所需要花费的体力,只靠两个甜甜圈可撑不住。
“不瞒长谷川叔,我是想打听件事。”
近藤拓海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锦松大叔见状给他递了瓶未开封的挂壁水。
“你们有没有听说前几天新宿有个叫碓冰清水的人自杀了?”
“碓冰清水?”
锦松大叔拿着将棋的手悬在空中,翻起眼白沉吟了片刻。
“长谷川老弟,上星期那个上吊的上班族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应该是,是个才27岁的池面男。不过听那些少妇说看起来不像是自杀,似乎是被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