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渊觉得这个叫张简简的小宫女有些奇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虽然这个小宫女在御书阁一向有个勤勉的好名声，但是季明渊总觉得不对劲。

他最终确定张简简有问题，是在最近一次私下见沈橤的时候。

季明渊认识沈橤是很早的事，他知道沈橤并不是如大家所说的那般只是个孱弱的侯府二小姐。至少他现在掌握着的信息表明，沈橤手上掌控着一座很赚钱的神秘茶庄。至于别的，他暂时没有查到，沈橤也暂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但是季明渊知道沈橤是对他有些好感的。

正巧，他也喜欢深藏不露的女子。

所以他早早就向沈橤抛出了橄榄枝，明里暗里都告诉她自己很在意她，只是觉得时机未到，不能拿她的清誉冒险。

但是沈橤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因此，季明渊不得不想办法偷偷和沈橤多见面，多相处，多多推进情感发展。

而关于张简简，季明渊就是在屡次见面中觉出不对的。

他记不清第几次了，总之他开始对这个人有印象的时候，已经至少五六次了。这个张简简，仿佛在他和沈橤身上下了追踪咒，每一次他私下里去见沈橤，总能看见张简简。

她或是在一旁吃酒饮茶，或是在一旁赏树观花，或是在一旁小摊上买东西，或是正好坐在一旁，或是恰好从旁边经过，像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重点不是有她，是次次都有她，怎么会那么巧，哪一次都有她。

还有一些时候，自己和别人因为沈橤暗戳戳地发生些摩擦，或者自己恰好光明正大地帮了沈橤一次，这些但凡是关于沈橤的场景中，都有一个张简简。

季明渊不得不上心。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哪个世家贵女派来盯沈橤的梢的，但是他查了张简简，并没有跟任何一个贵女有过纠葛。甚至连和沈橤，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后来他怀疑，这是自己兄弟们给他设的暗哨……当然她这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因为这厮一点也没有暗哨该有的自我修养。

不过季明渊还是关注上了这个小宫女，这个他怎么查也查不到除了“张简简，徽州府人，年十八”之外的任何信息的，小宫女。

前些日子他就听暗哨说张简简这些日子一直在唠叨周将军回京的事，他觉得小女子憧憬大将军凯旋这是人之常情。

今天晚些时候，他听说张简简听到“周少将军和沈二小姐一见钟情”的消息气得摔筷子，愤然离席。

这就不对劲了。

他今晚再到御书阁，就是要看看这张简简有何不对。

指使张简简做了许多不必要的事之后季明渊明显察觉到张简简的不耐烦。这种很不掩饰的情绪变化，不像是在宫里许多年的人该有的。

子时已过，季明渊收拾收拾书案。动作期间他特意瞥了一眼张简简，她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仿佛一直在期盼他停下看书回去休息。

季明渊把手边的书整理好，又翻出来几本摊开，果然见张简简她换了一脸颓容。

季明渊喝了杯茶，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简简一个激灵，瞬间警觉了起来，她微微低头，做出低眉顺目的模样来，“奴婢张简简。”

季明渊将茶杯搁下，道：“茶凉了，去换一壶新的，再去取些栗子糕来。”

张简简悄悄出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端走了那茶壶和糕点。

出了御书阁，张简简抱着茶壶对嘴吹，把剩下的茶和糕点吃了个尽。

从傍晚开始上值到子夜，张简简提心吊胆到如今，可给她整得又渴又饿。好不容易熬的这尊大神动了动，如今又要去换茶换糕点，怕是这次又要熬个通宵了。

张简简感叹人生苦多，今晚算是认了栽。

把热腾腾的新糕点和热茶水端给季明渊的时候，季明渊在漫不经心地看书。其漫不经心的程度，使张简简不由得怀疑他是在等自己回去。

不过细想就知道不对，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值得季明渊一个堂堂皇子殿下等自己回去。

呃，张简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端着的吃的喝的……也有可能，他或许是看书看的久了，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