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明骑瞧他神色，不敢多话，互相商量先去收割远处北面的首级，那里估计有近百级，可不能让鞑子抢走了。

李四有下马盘坐于地。

这一放松顿觉神困身乏，双臂略有酸胀。他不敢睡着，默默复盘此战得失。

快马神射优势太大，只要不被围攻，只要马力足，自己体力足够，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算下今日鏖战的时间，恍然惊觉，为何自己体力如此充足？今日开弓不下两百次，竟然只是双臂微微酸麻。难道是天赋异禀？

战场靠弓马。

帮华山派成为天下第一又要靠什么？步法速度，长枪无敌？

思绪沉沉越来越困倦，他放空身心，恢复精神。

许久后，收割首级的明骑归来，近百首级堆在地上颇为壮观。

为首的明骑道：“近十年来，我朝一战取几十个首级已算是大胜，今日至少三百级，小兄弟你高升有望了。”

李四有恢复了少许精神，他看一看天色说道：“请各位大哥分派人手，回去通知后方的兄弟们来割首级，从这里往南还有近两百级。”

众人见他脸色不再冰冷，气氛活跃起来，有人问道：“小兄弟你不先回去歇息？”

他回答：“我守在这里。如果鞑子再敢来，来一个我杀一个。这些首级也有诸位的功劳在，一个都不能少。”

众人听到能分首级，人人欢喜。

南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应该是友军。不一刻，果然数百明军轻骑旗帜鲜明浩浩荡荡而来，打头的是马连良，旁边还有个将官。

马连良一眼看见李四有还活着，他长出一口气。

将官一路过来见到连绵不断的鞑子尸首，肃然道：

“你们十几个灭了这些鞑子？好本事！”

先前十几骑闻言一起指向李四有。

“是他！他一个人！”

几百明军围观眼前少年，不敢置信。

李四有淡然道：“多谢各位兄弟仗义来援，大家伙商量商量把首级分了吧。”

诸军震动。

只因鞑子骑马逃得快，明军虽然常能获胜，但首级难得。此地如此多的首级，这是天大的功劳！

将官一抱拳，感慨道：“李先生高义！马总旗先前说你是个举人，我现在信了。”

旁边马连良傲然高呼：“华阴李四有先生是我们锦衣卫的人！锦衣卫不负皇恩！”

此地战场已被明军控制，众军散开收割首级，摸尸体，收集刀枪战马，不亦乐乎。

李四有问马连良：“怎么回事？”

马连良尴尬不已。

“先前为了急着救你，我求刘千总发兵。他说为了救一个人不值得搭进去更多兄弟。我逼急了，说你是华阴举人，不光进献家产以助军需，还亲身出塞打鞑子，是义士，当今圣上都知道你。刘千总这才发兵。“

李四有细思后说：“你有心了，多谢。刘千总是个稳妥人，发兵是对的，不发兵也是对的。”

马连良舒口气，转过身去暗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