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凌晨。

李四有一身劲装腰别短棍收拾利落。

同屋的玄清拿眼神无言地问他，不答，点头，又摇头，给个微笑，出门。

很快到了上次的村里，老地方磨盘上蹲下。

村里的狗在叫，风寒霜冷，星辰隐没，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东方破晓，村庄里的人声渐起。很快人群集合，带头的几个拿着棍棒钩叉，李四有让他们都换木棒。有人递过俩窝头。接过来吃了，继续等。

日上三竿，各村人到齐，数数有七八十个。

李四有跳下磨盘走向村口，拿着棍棒的选锋们昂首挺胸一一跟上，村里剩下的夹道默默相送，激动，羡慕，恨不能以身相代。

众皆无言，唯独村里狗叫不停。

行出两里地，邻村村口。

来接引指路的迎上前，道一声：“都准备齐全，潘长明，东头第五家，大宅子。”

李四有点头，众人随行入村，村道两边房舍门打开，不断有拿棍棒的汉子汇入人流。

到了大宅前已经两百多号人。走到门前站定，潘家听到风声，门户紧闭。众人皆望向带头少年，见他发力一脚猛踹，门栓断裂。宅院里几声惊呼，有女人的，有小孩的。

众人涌入封堵住大门，外边一大半进不来。李四有负手立于堂门前，大喝一声：“潘长明出来！”

堂屋里沉寂，许久，有人答话：“老夫潘长明，来此何意？”

李四有沉声道：“华山岳掌门手里有这村地契。听说你也有一份，写的是你名字。识相的乖乖把地契双手捧出来，等我自己开门就晚了。”

堂屋门紧闭，屋里有争吵声，哭泣声。

李四有回头，大声道：“把院子围死，不准放跑一只鸡一条狗。点一炷香，香烧到头，我们冲进去！”

马上有人大呼应和，外头的人轰隆隆散开，再有人找来香，点燃。

屋内人大震，哭喊争吵声更剧。

香点到一半，吱吖一声，堂门打开，一个锦袍中年双手托着地契走出来，看到领头的是个半大少年，内心惊讶，打量着门前、门后、院墙上各处的众人，脚步不停靠近李四有。

看他左手前伸欲接，忽地将地契一抛，侧身抢步，左手如虎爪抓向少年左手，右手却握着把短刀，直朝少年颈项圈去。看来想抓人质，不敢下杀手。

李四有早有预料。

左手更快，反抓住他手腕一扯再松开。锦袍中年刚觉失手，正欲腾挪，左肋一疼，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侧飞出去，在空中就感觉肋骨至少断了三根，胸腔气血震荡，倒地吐血不起。

“爹！”堂屋门口一声嘶吼，一青年手握长刀扑出，刀还没举起，被李四有当胸一脚踹回屋内。

李四有左掌平伸，那份地契正从半空稳稳落回他手中。

屋内另有家丁本来要冲出来，见少年只出两脚，呼吸间踹得父子俩吐血倒地，犹豫片刻，咣咣把刀扔出屋外，口中高呼：“饶命，饶命！”

说到底拿的是护院钱不是卖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