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看了她一眼。

莫默都吓哭了。

羲尧听见声音看了过来。

沈凡见他看了过来，勉强站直身体，看着他。

羲尧道：“说说你的故事吧。”

沈凡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神是不是都无所不能？”

羲尧看着他，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神也有神做不到的事情。”

“是吗？”沈凡道。

“嗯。”羲尧道。

沈凡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在这儿不知道多久了，好像过了很多很多年了，已经记不清了。”

“为什么来了这里？”羲尧问道。

“无意间走到了这里。”沈凡道。

他说完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道：“我记得来的那年，我二十五岁。那一年...我母亲离世了。”

莫默在他边上看着他。

看着他提到母亲，突然红了的下眼睑。

“她生了病，目前医疗治愈不了。”沈凡低声道，“确诊的时候，大夫说最多能活三年。三年的时间，我带着母亲到处求医，中医西医，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每一次的求医，最后都是失望的结果。”

羲尧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说。

“别人七八十了，还有母亲陪伴，可以孝敬。凭什么我才二十多，就要带走我的母亲？从小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终于长大了，可以给她遮风挡雨了，她却要走了。”沈凡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想母亲活着，想她幸福的活着，用我的一切来换都可以，拿我的寿命来换也可以。”

“我去拜了满天的神佛，一个一个给他们磕头，向他们祈愿。”沈凡道，“可是还是没能留住我的母亲。”

他说着，看向羲尧，冷声道：“什么神！好人不佑，坏人长命。凭什么！为什么不能保佑我母亲！我求了，拜了，经也念了，钱也花了，处处做好事，积功德，到最后呢？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好人不长命。既然这样，还做什么好人。我恨不能全世界的人都去死！恨不能杀了所有人！凭什么别人逍遥快活，我家破人亡！我恨所有的人，恨每一个！”

“可是你没有。”羲尧道，“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在救人。”

沈凡愣怔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下去之后，又接着道：“我母亲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干什么，就在家里窝着。我很想她，我想见她，我想去有她的地方。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家里走了出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后来就走到了这里。”

“然后呢？”羲尧问道。

“然后我本打算在这儿过一晚上第二天继续向西走的。”沈凡道，“可是那天晚上，我在这儿看见了我母亲。是我家的房子，是我生活的地方，是爱我的母亲。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我进入了什么地方。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母亲好像是因为我的记忆思念而生。可我不愿离开。因为我记忆中的母亲，我思念的母亲，就是我真实的母亲。我沉溺在爱中。”

“再后来呢？”羲尧问道。

“再后来这里发生了变化。多了很多的地方，我偶尔进入过一个地方，发现里边会死很多的人，但是他们不会碰我。”沈凡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思念出现了这个地方，违背了一些事情，遭到了反噬，所以才会出现了杀人事件。”

“所以你不断地进入每个地方，用你自己的方法救人。”羲尧道。

沈凡沉默了一下道：“我想让他们都死在这里，让他们都感受一下亲人离世的痛苦。可是......我母亲把我教导成了一个善良的人，我做不到冷眼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