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首领在隐藏自身情绪，可在他低头那一瞬间，赵同风已经看见他眼角藏着的一抹激动。

“哪来的李子？”蛮人首领明知故问，他妄图从张扬口中得到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

赵同风如实回答：“在人族边关！”

“胡说！”蛮人首领大怒训斥：“你当我没去过人族边关，那里黄沙满地，除了血蛮草哪适合其他植物生长，更不用说适合这种果子生长了！”

“大人别生气！”赵同风心中已经差不多摸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人族边关确实遍地黄沙！”

“可那是城外的景象，人族小城，小村庄都会依照水源建造。”

“我自福南府来边关，路过一个小城名字叫黄土县！”赵同风注视蛮人首领的脸，发现他目光呆滞好似被施了定身术。

“我到黄土县时候，天色已晚，我就在官道旁的小村子里借宿！”

寒风吹动，四周人类视线似有似无地打量着他们。

蛮人首领却丝毫不顾及他人目光，着急询问：“那小村子叫什么名字？”

赵同风挠头：“村子里人都是一个姓氏，好像是叫……叫什么？”

蛮人首领没说话。

刘三领略赵同风的意图，顺着他的话说下来：“叫白家村！”

“对！就是叫白家村！”

“白家村……”蛮人首领手里捏着李子，却不敢用力，靠在石头上，他视线看向远处森林，似乎想越过正气长城看向对面人族边境，看到那小村子。

赵同风脸上露出笑容：“我这李子，就是那白家村一位农户家里送来的！”

蛮人首领盯着他：“农户？怎么会是农户！不应该是……是一位老太太吗？”

“呕，您瞧我这记性，就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她脸圆润，卧蚕很大，我听人说，她早些年有个儿子，后来为了娶媳妇挣钱，儿子去参军，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赵同风手抬起，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落在蛮人首领肩膀：“那老太太就哭啊！哭啊！不知道是哭自己儿子早死，还是埋怨自己不该放儿子去参军！”

“后来，县衙里送来十两银子，是儿子的抚恤金！”

“老太太大怒，拿起拐杖就要赶走那群送抚恤金的官差，因为在她心里没见到儿子的尸首，也没见到儿子身上的信物，那他就一定没有死！”

“所以，老太太就不哭了，她开始等，不知道等了多少时候，或许她自己也不算日子，她只是每天坐在村口，等自己家儿子回来！”

“这李子就是她送给我的，她拜托我，要是来边关多在地上看看，看能不能看见他儿子的尸首，要是儿子尸首伺候了哪颗树，就告诉她！”

“她会拉着驾车，走到边关带儿子回家！”

“她说，边关风大，他儿子受不得凉风！”

“娘……”蛮人首领忍不住，一个字吐出来。

赵同风手掌用力，紧紧抓住蛮人首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

四周不少军士，都低下头来，走到这的人，心里有数，就算能活下来，此生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赢了！

谁能不思念家中老父母。

人群中，哭泣声一片，饶是英雄一样大大咧咧的屠夫，也忍不住低头，擦去脸上泪水！

李告跪在地上，面对北方，嚎嚎大哭：“俺！俺想俺娘了！不知道她现在咋样，估计都担心俺，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