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严世蕃长舒一口气，就像是放下了重担。

等他准备进去时，才见高拱上来拦住他：“你说的是真的？”

严世蕃停住脚步：“信与不信皆在你，还请你放一条路。”

高拱还是动了，往边上撤了一步。

严世蕃收拾收拾便离开了，也不管后面议程，毕竟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晚饭的时候，熊家姑娘又来闹了，大吵大闹的问候他凭什么随便休书。

严世蕃一句话便顶了回去：“你若再吵闹，一分钱别想拿，甚至我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

府院总算是安静了。

欧阳氏倒在那里抿嘴笑：“她只有见了你才会这样怕。”

严世蕃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欧阳氏碗里：“总不能说实话，何况又都是管不住嘴的。”

“我总觉着自打下雪后你像是变了一个人。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话音落下，两人的筷子都停住了。

严世蕃一愕，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惊人。

他有些慌乱，放筷子的手微颤：“为什么？”

欧阳氏轻声道：“以前的你再怎么样，都不会和我天天吃饭的，宁愿陪着奴婢也不愿见我。”

严世蕃恍然，这么一想确实，就像是自己突然从抽烟喝酒变得不抽烟不喝酒论谁都会起疑。

他只能胡编乱造：“我这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你在我身边了。”

回答完，他才敢抬头，发现欧阳氏却是已经动筷子吃饭了。

等吃完饭，见欧阳氏准备回屋，赶忙说道：“今日，来你这儿睡。”

他总以为能听见如电视剧那般娇羞的回答，可现实是欧阳氏没停留便走了。

摇摇头，又继续回到书房看账目。

这大明账目总是乱的不行，按工部账目来说，都是以繁体字写的谀词为开篇，讲述这本书为什么写，写的内容之类，再卷目录以各镇命名。而后才是每镇水利修缮维护情况，又以画圈当作句尾看的他相当难受。

习惯了现代化的简洁再看如此账目真是头疼，先要看清写的繁体字，才能明白写的内容，不然见了银两甚至不明白用途。

在挑灯夜读之下，更加难受，有些人登记的楷体笔法相当潦草，再加上册子放得久，上面还有一摊不知名蜡黄。

这种账目也怪不得古代这么多贪污，谁有精力一页一页翻？想写多少便写多少，登记人的名字也没有，追溯源头都困难。

他觉得，账册必须改进，才能逐渐阻拦贪污。

如何改进又是个问题。

诸如谀词，若是删了不免又落得口舌，但，账目明细总能修改。

这也是严世蕃几日来头一次挑灯夜读，连夜又写了篇改进方法。

等到早上，看见欧阳氏走进屋内喊他吃饭的脸色才猛然记起自己昨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