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文退去后,严世蕃仍旧头疼。
上奏的疏里面大都是缺钱缺粮缺军饷,特别是北边,鞑靼袭扰不断,需要军饷募兵以扩充边防。
这又是一个大问题。
去哪儿给嘉靖找银子?
真像电视剧里下去巡盐那是挖严党的根基了。
或许真的只有老父亲说的那条路,离京等裕王招用。
但他怕的是等他提了这个想法,徐阶之流追着打,来一个为民除害的高帽。
当然,严世蕃知道,自己得带头吐出点东西了。
要遭罪的自然还是沈一石,这个浙江首富织造局官商。
自己至少要吐出五百万两银子加在沈一石头上。
再按照今年亏空的钱,起码要抄一千万两出来,这其中再算上自己还要给戚继光发的军饷,又得多出三百万。
严世蕃连连叹气,不当家是真不知道这大明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他明白,离京前必须把自己所有的钱财全查清楚。
于是,喊来了妻子欧阳氏,如交代后事那般郑重说道:“你要记住,我们至今年以后当然是要过苦日子的,我可能明年就离京去了,老父亲那里还得托付与你,其他妾室,我会统一休书的,让她们拿好银子,各回各家。家里只留你,以后得苦了你搬到父亲那边住,这些房子我都得卖了。”
还没说完,欧阳氏急了:“什么意思?”
严世蕃轻轻捏了捏欧阳氏的肩膀:“严家,以后不可能再像今日这般风光,什么祖上三代三座府邸,不可能了。这些先别跟爹说,我怕他年纪大了。等我开始做这些事情,他总会明白的。”
说完话,严世蕃不敢多留,他很怕欧阳氏站在那里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还好,此时管家有脸说,徐阶徐大人差人喊他去内阁商议改稻为桑之事。
来不及再顾忌妻子的感受,上了车舆便王内阁值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