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的十一从唐岛县回到工作单位之后,于艳艳便觉得自己从身心两方面都像变成了一个新人。
现在,不仅仅她的心中对志伟的爱没有消失,仍是那般深切那般痴迷,而且她的身子也已奉献给了自己所深爱的人,这就是她感到全新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虽然她的身边仍然没有志伟的陪伴,虽然她仍如以前孤身一人生活,可这又有什么影响呢?她的心中始终觉得自己已经结婚了。
“我的丈夫就是陈志伟。不管他爱不爱我,不管他在哪里工作,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于艳艳经常会这样想着,并以此安慰自己那颗无望的心。
这是不是有点像过去的女人,遵守着“从一而终”的妇道?不,不对,于艳艳对志伟是爱得痴狂,所以才会心里只有他。
说是无望,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幻想,志伟是一定不会娶她,不会和她结婚的。而且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离开唐岛时曾经说过的话:她再也不会纠缠志伟。她要给志伟爱的自由和幸福,她愿意让志伟寻找另外的女孩子,所以,她彻底放弃了得到志伟的希望。
“苦难我陪你熬完了,该有下一个女孩儿跟你享福了。”这是她真心的祝福,也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善良。
可是,无望归无望,于艳艳却并不绝望,更不沉沦。由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她可以和心中的志伟一起共度余生,将她那痴迷的感情全部寄托在心中的爱人的身上。
因此,她并不感到孤独,也不觉得寂寞,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快乐很幸福。这便是精神的作用吧,这算不算“柏拉图式”的爱情呢?
但是,人毕竟不能永远生活在梦里雾里。虽然她爱志伟爱得如痴如醉;虽然她爱志伟爱得长长久久,一心一意;虽然她爱志伟爱得旁若无人且又不影响他人;但是,她周围的人却不能不影响着她,不能不关顾着她。
首先,饭店的经理将她从前台调到了厨房的面点组。原因是她在顾客面前缺乏热情,影响了本店的生意。领班李姐心疼于艳艳,为此和经理理论了好多次,终究于事无补。
对此,于艳艳根本不在乎,虽然面点组的工作又累又脏,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工作。
另外,以前那些跟她要好的或者不那么要好的同事朋友,都渐渐地和她疏远了。因为跟她在一起,没有了欢乐,没有了青春和朝气。
“这样也好。”于艳艳自己安慰自己。
这样,自己就不必考虑得太多,再也不必为了顾客而勉强装出笑脸,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给他人带来不快和烦恼。自己一个人生活,不是更显得清闲而宁静吗?
除了上班工作之外,于艳艳都是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常常是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外人看了,以为她太可怜太凄苦,可是在她的心中并不感到孤单,而且还有着一种别人无法体验的充实和快乐。
心中有了心爱的志伟,腹中有个她和志伟共同创造的小生命,这些都让她感到实实在在的满足。
是啊,也许是上帝的安排,也许是深情所至,她只和志伟做过一次爱,例假却没有再来。而且从春节开始,近些日子,她常常有恶心头晕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怀孕了。
为此,她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确认无误。
在他人看来,未婚先孕是一件让人耻笑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种连个“未婚夫”都没有的女孩子,一旦怀了孕,更是件见不得人的事。这样的女人也太不检点了,这样的孩子岂不是私生子?
伤风败俗,丢人啊!
然而,于艳艳却没有一点羞耻的想法,相反地,她还为此而高兴而欣慰。知书达理的她并非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只因为这是她和自己心爱的志伟的结晶,志伟是她心中的丈夫呵。
在她看来,这是她一生中最最宝贵最最珍惜的礼物,是上帝对她爱的付出最好的回报。
“我付出了全部的爱,得到这个小生命,我值得!”于艳艳这样想着,从此她更不感到寂寞和孤独。
每当她回到宿舍,便会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一种神圣的母爱在心中升腾:
“宝宝,只要有了你,我这一生就再也无所求了。你是我和陈志伟的骨肉啊,虽然他不能陪着我,你可以陪着我,也就足够了呀。”
深情地呼唤着,于艳艳常常就是在这种陶醉中睡去。
有时,妊娠反应厉害了,于艳艳也会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从心底蔓延。别的女人怀了宝宝,会得到丈夫和亲人百般的呵护和尽心的照顾,可是自己呢?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偶尔回家一次,也得不到父母的照顾和关心,因为他们都还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于艳艳怎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年迈的父母,让他们再为自己操心?而且她害怕父母一旦知道了,会逼她不许留下这个宝宝。她怎舍得?要知道,那可是她和志伟的骨肉,是她爱情的结晶呵。
“听清风低吟,像你的声音,几许热泪,又几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