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接着说道:“父皇,这仅仅是陈演与萧仲的家产,儿臣这里还有大德号与南浙号的账目,请父皇过目……”
崇祯接过了账目,一点点翻看:“大德号,崇祯十三年,年入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利润二十六万两白银;崇祯十四年,年入一百一十三万两白银,利润二十四万两白银;崇祯十五年,年入白银一百一十万两白银;利润二十五万两白银;南浙号,崇祯十三年,年入九十八万两白银,利润二十七万两白银……”
崇祯停了下来,问道:“烺儿,这大德号跟南浙号每年的收入可是够高得啊,年入百万两,即便是利润都高达二三十万两了……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现在两家商号已经收归内孥跟户部了,罚没查抄的银两也已经上缴国库了吧?”
朱慈烺点头道:“是,两家商号,共同罚没银两四十五万两白银,已经与陈府、萧府抄没的家产共同纳入国库,折合白银两百余万两。”
“嗯,”
崇祯点头道:“这两百万两白银来的可是够及时得,足以让前方的孙传庭安心剿匪事务了。”
朱慈烺沉声道:“父皇,儿臣让您看这些账目,不光是为了让您知道大德号与南浙号到底多么富有,最重要的是儿臣想要让您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缴纳了多少税收!父皇请看,近年来,这两家商号每年收入都在两百万两白银之上,若是按照大明律,商税三十税一,每年两家商号需要交纳得税赋应为七万两白银上下,可是您看看这账目,三年来,两家商号交纳得商税总和,方才不过一千三百多两白银……”
崇祯顺着朱慈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上面一笔笔账目写得清清楚楚,大德号三年缴税合计七百五十两;南浙号三年缴税合计白银五百九十两……
“这、这是为何?”
崇祯震惊道:“那其余得税银呢?”
朱慈烺答道:“父皇,您不要忘了,这两家商号可是陈演与萧仲的产业,只需要他们两个发句话,税课司得官员们哪一个敢去查大德号跟南浙号的账?一千三百四十两白银就是三年来两家商号缴纳的商税的总额,至于其他应缴得税银,毫无疑问,尽皆进入了这些人的腰包了……”
“可恶,可恶啊!”
崇祯脸色铁青,低吼道:“这些人竟然如此无耻!”
朱慈烺叹道:“父皇,儿臣刚刚调阅了户部税课司得账目,去岁大明商税是多少,您可还记得?”
崇祯摇摇头,闷声道:“不记得了,想来也有百十万两白银吧?”
朱慈烺笑道:“据儿臣调阅得知,去岁大明各类商税加总共计白银六十七万两,这大德号与南浙号不过是京畿一带的两大丝绸布匹商号,就年入超过两百万两白银了,若是全国的丝绸布匹商号呢,年入是多少?要知道丝绸布匹生意最好的是在江南啊,只怕要上千万两白银都不止了吧?仅仅丝绸布匹一个行业就有这么多的收入,那盐引呢、矿税呢,粮食呢、茶叶呢?这么多的生意呢,年入一两万万两白银只怕都不止了,即便是三十税一,那最少也要有三四百万两白银的商税上缴朝廷才对,我们却仅仅收了六七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