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泥小炉上取下一壶温热的酒,纤娘给安长月和叶云深一人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说道:“那是西街医馆卫医师的徒弟马甯,小小年纪就已经名扬长安,傲一些也是正常,阿月何必跟他计较。”
叶云深跟着附和,他刚才只打算自己嘀咕两句,倒不是打不过,只是觉得在纤姨的溶月楼打人,她可能会把他直接给拆了。
“西街医馆?”安长月疑惑的看着纤娘问,“就是西街正中那个门庭若市的医馆?”
“是那里没错。”纤娘觉得安长月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个医馆有些不妥,可左思右想又说不出哪里不妥,那医馆当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啊。
三人正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官服的少年,一进门便冲着店里伙计三斤及六福打了个招呼,似乎对溶月楼里的人都十分熟悉。
安长月和叶云深对视一眼,他们俩都看出那官服是大理寺的,再看看这少年的模样,倒是跟今日早晨看见的大理寺卿有几分相似。
安长月还注意到那少年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她多看了两眼,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纤姨,这人就是大理寺卿李朝隐的幼子吧。”
纤娘抿唇笑了笑,“阿月眼睛还真是毒,不过有三分相似,你便确定了他是何人,难道不能是李寺卿的其他亲眷吗?”
话虽然这么说,纤娘却起身朝那一身官服的少年迎了过去,“李公子这个时辰来我溶月楼,可是为李寺卿打酒?”
少年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刚才走的有些急,衣服有些凌乱,随后抬起一张清俊的脸说道,“掌柜的说笑了,西市出了命案,还是关乎萧侍郎府上的,阿耶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他说完目光落在了纤娘身后那两个身着胡服的人身上,一个眉清目秀小小少年,一个浓眉大眼英姿飒爽,两种不同的风格,却似乎又有同一种人的感觉,让李淙对着两人一下子就起了好奇。
纤娘自然看出了李淙的好奇,便自然而然为他引荐道,“那是我来自西域的友人之子,安长月和叶云深。”
李淙一下子便将两人的名字按在了两人头上,他觉得那眉清目秀的必然就是安长月,那浓眉大眼的必然就是叶云深了。
却原来眉清目秀的是个小娘子。
安长月和叶云深起身和李淙见礼,李淙不等纤娘开口,张口便自我介绍道,“在下李淙,如今是大理寺衙役,今日一早我似乎在放生池的浮桥上见过两位。”
安长月眨了眨眼睛,笑的十分无害,道:“晨间闲来无事便转悠了下,没想到就遇上了命案,说起来女尸衣领上那个字我时曾相识啊。”
她说完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李淙立刻打起精神盯着她,想知道这位初到长安的西域少女从哪儿见到过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