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她了？”

“……是她。”

“她死了。”

一阵长久的缄默。

“管好你的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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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发生了什么？

灰土，大片大片的灰土，尘埃在无风的天气里安静地沉在废墟之中，让这片土地显得更加灰暗无机了。——在这其中，一条路分割开城市的两边，路旁沉默着倒下的枯骨与残尸。

宋辉看着这条灰色的路——他本能地感觉这里很是古怪。路上甚至没有漂浮的灵能——仿佛都变作了铺在路上融化的尘土。

“……无能领域……可以做对照实验。”

“橙子你要先停下？”宋辉转头。

陈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是很想再走下去了。”

“那我要沿着路看看。这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有这么一个异常体，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宋辉回，“……我先过去看看。”

“嗯。”陈帆头也不回。

宋辉便独自一人走上路。路旁的尸体堆压，甚至一直排向远方。或许是丧尸这种东西无法在无能区生存？那么，周围区域的个体越来越少……

真有这种异常体存在的话，想找到它，肯定得沿着尸体变少的方向走。

看着那条路弯曲着穿过一栋栋倒塌的高楼，生生在废土中啃食出黑色的轨迹，宋辉有些没底地询问了主神。

“……主神，这任务的知识点……”

“请沿当前道路继续行走两到三公里。目的地在您的右手边。”

“……总感觉这腔调有些熟悉？”

“持续为您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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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宋辉走了下去。路旁的黑土上倒下了太多同类，似乎让丧尸们有些畏惧而不敢上前。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宋辉想。他们在获取智力，甚至可能成为废土上新的居民。文明中的个体，总是怀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光尘不再，废土里似乎带上滤镜，冲淡了的萧索氛围也重新从空气中浮起。毁坏……毁坏的非常彻底，文明过去的成就已经辨不出一点。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黑夜白天轮转，对于渴望文明庇护的求生者来说，冷酷的不像样。

——至少，我是要活下去的。宋辉想着——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执念？——我是主角，从我拿到这系统起，我就是这故事的主角了，一切剧情由我而始，也将由我终结……这是主角的使命。

……使命。没这玩意，谁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死撑着就为了一点点“知识”和“希望”？——根据现有的瞎猜结果分析，越靠近城市边缘，存活率可是越高的——正常人早就润走了吧！……所以只剩我这个最大的傻子在这里兜转。

——所以，宋辉感觉一切都沉寂下来了。来自那个不是主角的自己的记忆，似乎更加真实的印在脑海中，甚至那时幼稚的呼唤，也成了现在的支柱与方向——

“——长大以后，你想当什么啊？”

“……我……我要当科学家！”

……可能最近的日子真的太……不真实了。过去那十几年的回忆……我是宋辉？还是仙祖？——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还是这个世界的异域来客？一个手握着“系统”的，“天选之子”？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各个复杂的npc，真的可以当“npc”来看待吗？他们的人格，绝对不会在根本上比我复杂……

宋辉忽然停了下来。

“请沿当前道路继续行走一公里……”

“收到。”

他有些不想走了。

他忽然想起，曾经陈帆似乎也这样停了下来。

望着远方的路，“那里到底有什么”的疑问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但是他没有问出口。

“……分析宋辉过去的行走路径，此路通向……烽火台1号，原初烽火台……”

“烽火台？”

“搭建时间……以刚进入本世界为零点，为七小时……”

——第一夜的时候——那里竟然有座烽火台？宋辉尽力眺望向远处——倒塌的高楼还是高楼，层层的阻隔之下，那个方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是……烽火……那个，异常个体，是要去……烽火台？

“请沿当前道路……”

“闭嘴。”

“收到。”主神机械地说着，然后陷入沉默。

……沉默，“你的……“持续为您导航”去哪儿了？——总感觉……”

“持续为您导航。”快速地接上。

宋辉再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喃喃：“……我停下来了。我是宋辉。我是仙祖。”

“……任性，任性已经足够了。我应该继续往前。烽火台，我要上烽火台……那里的火早灭了，是的，早就灭了。”

“现在，我应该继续往前。”宋辉继续默念着，迈出步去。步子通往的方向，是待点燃的烽火。

但刚走出两步，他忽然皱眉。

刚才，主神说话了。

“遭受未知变量扰动，任务剩余完成时间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