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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手

庭岩山脉,作为北原郡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山脉,南北长四百多公里,东西纵横八百多公里,是远近闻名的大型山脉,唯有可堪一比的,也只有隔壁的落暮山脉了。

如此连绵的山脉,养活了不知多少代靠山为生的人,见证过不知多少宗门的兴起与落没。

在这浩荡山脉的某一处角落里,经过初冬大雪的肆虐后,往日还残留的一些鸟鸣虫语也在此时绝迹,高大的杉木针叶泛着墨绿色,在雪的覆盖下,倒显得透露出一丝生机的坚韧。

山间溪流淅淅流淌,拍打石头的声音显的清脆悦耳,偶有几只未眠的鸟儿,扑闪着翅膀,寻找着冬雪覆盖下的食物。

此时的天色虽然不算太晚,但总归是到了冬日,夜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来得越来越快。在高大杉木的遮挡下,总归会让人不自觉的感觉着天要黑了。

一堆火在溪流边燃起,烟雾袅袅,火光在这雪白的天地中增添了一抹暖意。

火堆上架着一只已经烤的金黄冒油的兔子,肉香浓郁,在这清寒的山林里,格外的诱人口舌。

一名身穿白色衣袄的少年正坐在火堆前,看的身前跳动弄着的火焰,正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根树枝挑弄着正在熊熊燃烧的木材。

穿白衣的少年自然是溜出路通门,进山采药的凌云木。

虽说冬日入山可能会遇到饥饿的猛兽,不过此时的凌云木除了身上的白色衣袄上有些泥土之外,并未遭遇什么猛兽出没。

“离开门派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一直按着之前从猎户那里了解到的路径,如今也行到了此处山林的中部位置,已经要到平日猎户狩猎的边界了。”

凌云木啃了一口兔腿肉,对比着自己手中路线图与刚刚在树屋得到的路线图。

初入森林山地,路线图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工具。虽说可以靠着太阳东升西落与树的年轮辨别大体方向。

但像这种路线图,则是猎户祖祖辈辈们靠着生死摸索出来的,标注出了各种兽群的分布方位,路线图的价值就体现在此处,可以提前规划路线,减少与猛兽相遇的几率。

至于树屋,凌云木身后的一棵古树上,便修建了一座,里面存放着一些蜡烛、木炭和几张路线图。这是猎户们自己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进山打猎的时候获得更好的休息与庇护。

木屋距离地面大概三十米左右,足以抵挡绝大多数猛兽的袭击。

一般猎户中都会有善于攀爬的人,先爬上去将里面的绳梯放下来,一边其余人爬上去,不过对于凌云木来说,三十米的高度对于已经晋升越凡境中期的他来说,并不是多么费劲的事情,这也是凌云木在这里留宿的原因。

“这些猎户经常打猎的地方,就算真有什么灵草,也早就被搜寻光了,我已经走到了狩猎的边缘区,是不是应该考虑进入更深的地方,但危险也会随之增大啊。”

凌云木在心中盘算着,烤兔已经被他消灭的大半,正在把剩下的切片,当做明日的口粮。

“比较奇怪的是我是挑着雪停天晴的时候进的山,虽然是快了一点到了狩猎区的边缘,但这三天总不至于连人类活动痕迹都没有发现,再有个把月就临近年关了,山下的猎户们都不进山打猎去换年货的吗?”

凌云木转念又想,这也是他进山三天来的疑惑之处。

虽说自己前两年冬天没进过山,但他跟着苏兴、谢染逛过山下的年会,自然知道过年会上吆喝着买卖山货的猎户。

山林中黑的总是比较快的,纵使西下的太阳依旧不服气,似想在完全落山前,让整个世界还笼罩在自己的夕光之下。

但高大的树林,阻挡了夕阳的最后一丝气力,提前让整片山脉陷入了黑暗中。

黑夜朦胧,使得整片山脉笼罩在一种安谧之中,属于人的活动时间结束,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仰仗森林而生的各种动物,即使是冬季,也做不到生机决尽。

凌云木麻溜的熄灭了身前的火堆,又用雪将火堆的痕迹遮掩,做完这些后,凌云木几个翻越攀爬间,便掠上了古木上的树屋。

雪夜中的火光就像是黑暗中的光芒一般,驱散冬的寒冷,带来生的希望。

但是火光虽然会让夜行的猛兽望而却步,但在这幽暗的森林里,无疑相当于一盏指路灯,吸引野兽前来,伺机徘徊,等待机会。

光也会成为危险的信号,吸引着为名为危险的恶兽辗转身侧。

凌云木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等危险之中,虽然晋入越凡境中期,但并没有让他失去应有的理智。

“这三天终于遇到个好地方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明日去山的深处看看吧,这里是没什么希望了。”

凌云木躺在木屋的草垛上,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便浅浅的睡去了。

月明星稀,溪水潺潺流淌,拍打着青石,哗哗声作响,一阵微风拂过,树叶轻摇,积落在树上的雪重又化作雪花。

清亮的圆月则散发出洁白的银辉,雪花映衬着月光,仿若银色的流水般,透过树叶洒在洁白无暇的白雪大地上,似夜空群星化作白色梨花纷纷扬扬,连接天上人间。

端的是无比的生动安宁,一切的岁月静好皆在于此。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响起,山林中有这么一群人此时正在狂奔,按理说大晚上的在夜间的山林中出行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这一群人只有将近十人左右,观其装束,应该是当地的猎户。

他们各个身穿麻布薄袄,腰间别着柴刀,背上背着箭筒与弓箭,各个面色焦急,不时向后方回望。

其中,处在队伍中央的一个身形较瘦的人面色苍白,正被左右搀扶着向前拖奔,情况十分不妙。

“大江哥,树猴的情况有些严重啊,那畜生还在追吗?”

其中一个搀扶的人冲着队伍最后面的壮年男子喊道。

处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胡子拉碴的壮汉,即便有薄袄穿在身上,也难掩其壮硕的身材,此人便是这支猎户队伍的领队。

不过此时,这名被称为大江哥的汉子神色严峻,时不时的盯着后面黑暗的林子。

“那畜生还没有走远,一直跟着我们呢,大家加把劲,我记得前面就有一座树屋,只要我们爬上去,那畜生就没办法了。”

大江哥只能这样安慰众人。

众人沉默不语,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一棵古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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