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1494年,涟水河。
暮色降临,薄雾萦绕着齐家村。数百座木屋中,只有村头的一座亮着灯。
这座木屋与其他木屋相比,更加高大,木料十分厚实,但与众不同的是,它没有窗户。
一个孩子推开略显腐朽的木门,抬起右手中的一个正方体,接着,他手背上亮起了淡蓝的微光,隐隐勾勒出一道月牙形的纹印。那正方体中,一个个光点汇聚,形成了一个光团,光团微缩了一下,旋即发出了光芒,照亮了通往村外的道路。
孩子四下看了看,光芒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他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屋,忽然看见远方的黑暗中,三道人影缓缓出现。
为首之人穿着一袭青衣,腰别一枚白玉佩,系一把灰柄白鞘的长剑;他身后二人则各穿一袭白衣,腰别一枚白木令牌,系一把白柄白鞘的长刀。三人步伐不大,但脚下不断有清风涌起,推着他们快速向前。
孩子瞳孔一缩,后退一步,又很快镇定下来,将头略略低下,左手拿去右手中的正方体,再以右手按胸,恭谨地问道:“敢问诸位可是云山来的大人?小人在此恭候多时。”
为首的男子走近,光芒照亮了他的头部,孩子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见到了一张清瘦的脸。他眼眸蔚蓝,墨发如瀑,整齐地梳在脑后,穿着一丝不苟,给人一种沉稳感。
他取下腰间的那枚白玉佩,将其递向孩子,同时开口:“云山司吏,陆稹。
“我们应齐村长之邀前来,调查涟水河淤鬼一事。”
孩子确认了一下白玉佩,然后侧过身体,右手按胸,左手伸向敞开的房门,微微俯身道:“小人是齐老爷家的仆侍,老爷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陆稹点点头,抬步走向了房门,后方二人紧随其向前。这次,他们脚下没有清风生成。
孩子跟随他们进屋,并偷偷瞥了另外二人的白木令牌一眼,上面分别印着:“寒生”与“张子敬”。
正堂,一名穿着黑衫的老人坐在主位上,左手撑头,眉头紧锁,看向前方的眼睛有些许呆滞。
但是,当他见到陆稹三人从门口进来时,原先忧虑的神态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激动的笑容。
“来了!你们终于来了!”齐老爷迅速起身,边走向云山三人边说道。
“你就是齐申?”陆稹停了下来,看向对方的眼睛问到。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与他同时停下,孩子却只是步伐一顿,接着绕过前方三人走向了正堂左侧的房间。房间门上刻有三个字“灵息堂”。
老人笑着答道:“下官正是。有劳几位大人赶来此地,不胜感激。”
陆稹淡淡开口说道:“依据传书所言,一个月前,便有了鬼物的踪迹,为何七日之前才上报?村中人何时疏散的?除上报的9人失踪,可还有人伤亡?”
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村里人上报前便转移到了临村,没有新伤亡,至于上报时间为何推迟......”
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说:“河中上下七千多米,没有鬼气。”
屋外,雾气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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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白玉宫殿中,一个黑发乌眸小女孩穿着黑底金边、紫色花纹的豪华礼服,愉快地在铺着灰色地毯的长廊中奔跑。
她来到一扇黑色巨门前,用力拍打,稚嫩的童声响起:“哥!长老们邀请你去开会!”
“哥!开门啊!”
“哥!开门!”
“咣———”
门被从内侧打开,一个与小女孩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无奈地走了出来,揉了揉太阳穴。他穿的衣服与小女孩总体相似,但花纹更加繁复,更加得体。
他看了眼妹妹的长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叹气道:“邀请我去啊......这群老头子,干什么都是自作主张,我去也不过是过个形式而已,有什么意思......真麻烦。”
虽然抱怨了几句,但他还是缓缓向前走去,并随口问道:“梓夕,我教你的灵方学的怎么样了?”
小女孩把双手背到身后,转身对少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嘿嘿,早学会了,我来给你表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