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牛宸、高姬拉拉扯扯、相持不下；嗓门一个比一个响，动静也越来越大，震得楼道余音绕梁。惹得尚未下班的员工们，里三层外三层遥遥观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个老妖婆，霸王硬上弓！我是公司元老，老外绝不会同意你暴力炒我！”

“老外怎会不撑我这个总经理？你过时了，赶紧滚蛋！净丢人现眼！”

“我见证公司辉煌时，老妖婆你还在招摇撞骗呢！你那点破事，圈子人尽皆知。如今又跑来祸害达人！莫欺人太甚，逼急了我抖个底朝天！”

“你少血口喷人！现在，我才是中国区董事总经理，拥有绝对的人事任免权！”

“你说了不算，我要亲自和Mike（亚太区人力资源部总监），还有Calvin（亚太区董事总经理）确认。甭想一手遮天！”

“可以！咱们回办公室。”

“现在下班了，你无权支配我私人时间！”

“慢着！公司电脑不能带走！”......

高姬、牛宸声调一浪高过一浪，旁若无人震动着大家耳膜，白薏菁干着急根本插不上话。二人还时不时推推搡搡，几次差点滚下台阶，连累一侧的白薏菁险些中招，形势几度失控。万般无奈，白薏菁示意报警。二十分钟后警察来到遣散了现场，牛宸也不情不愿回了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牛宸如同一块百粘胶牢牢贴住座位，纹丝不动；愤怒尚未完全从她脸上褪去，酸楚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一出悲剧的主角正遭受着命运的无情之棒。她一遍遍固执拨打着Mike电话，却无人接听。

“喏！”冷不防，高姬递过手机：“Calvin！”

“Calvin！为什么？为什么？”牛宸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抱歉。”电话那头的Calvin，风度翩翩却毫无温度：“这是公司的最终决定，我本人也支持。感谢您过往的贡献，保重！”

牛宸静静听着挂断的嘟嘟声，眼里最后一丝希望火花缓缓熄灭，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毫无血色的嘴唇。不幸、伤感触目惊心，显然她无法承受命运之轮的悄声逆转。

“强扭的瓜不甜。”莫名的复杂神情，在白薏菁眉目稍纵即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得轻巧！”牛宸鼻子抽抽，双目通红：“我为公司奉献了整整十年青春。如今，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木已成舟，无论如何，皆是徒劳。”白薏菁心头一阵波澜，但职业性逼着她不得不掩饰。

许久，牛宸平复心情：“我尚有一些个人资料存在电脑，可否容我倒出再归还？”

“不行！”高姬连连摆手：“公司电脑本就不该存放个人资料。”

“要不，”白薏菁来回踱步：“IT部借你一个全新的移动硬盘，请马上导出私人数据。”

“这，”高姬耸耸肩膀：“不太合规。”

“我会让人全程录像监控。”白薏菁及时出言，将高姬将说未说的话堵了回去。

“达人中国，迟早完蛋！”牛宸幽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