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早上,还未起床的林小慧听到有人在拍师兄的门,声音像是孟晓月,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她,就问:“不在家干活,来这么早干嘛?想胡哥了?”
孟晓月说:“当然想啦,不想我怎么天刚亮就到区上来了,不过我更想找他去给发情母牛输配,其他的非分之想,想都不敢想。”
林小慧知道孟晓月是在和她说笑,就说:“就会耍贫嘴,天刚亮我听到他出去了,到我屋里来坐吧。”
孟晓月听到胡志远出去了,焦急地说:“那可怎么办呀,没人去给牛配种,那不真成寡妇牛了,小慧姐既然胡哥不在,你和我去吧。”
说到人工输配,还真难住了林小慧,因为在人工输配技术操作上,她只懂理论,没实际操作过,说得现实点,根本就不会,她只好说:“我只懂理论,实际操作目前还不会,去了也是干瞪眼。”
孟晓月问:“站上除了胡哥就没人会了?”
林小慧说:“其他人可能都不会,并且都下到各自的乡搞秋季畜禽防疫工作去了,要是你来晚点,我也下去了。”
孟晓月搓着手,跺着脚说:“那可怎么办呀。”
林小慧见她十分着急的样子,安慰她说:“你先别急,我到窗台上去看看他的单车还在不,要是在,他不会走远。”
林小慧正要找凳子爬到窗台上越过窗帘往里看,谁知道孟晓月一撑一跳就站到窗台上去了,见单车还在,高兴地说:“单车还在。”
林小慧说:“车还在,一下他就回来了。”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胡志远还没回来,林小慧见孟晓月坐立不安的样子,心想:大清早的,师兄会到哪去了?......不行,我得去他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找找,对孟晓月说:“急也没用,你就安心在这里坐着等,我出去找找。”
孟晓月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找不找到,也要尽快回来,不要放狗追羊,羊追不回来、狗也不回。”
林小慧用眼睛瞪着她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孟晓月意识到自己错了,连忙说:“对不起了小慧姐,刚才心急说错话了,希望你不要计较。”
“我才不跟你计较,找人去了。”林小慧骑着单车到区里又找又问,没有师兄的下落,去街上串了一大圈,还是找不到,又去他经常去的几个好朋友那,仍然没有找到,最后的希望就是看他在不在秀云家了,她到秀云家一问,也失望了,林小慧心想:这样找不是办法,还是回去等吧。
孟晓月开口就问跨进屋里林小慧:“找到了吗?”
林小慧摊着双手很失望地说:“没找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人是最煎熬的,每过一分钟,就感觉到特别漫长,孟晓月一会坐、一会站、一会走,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听到门口有人经过就跑出来看看。
林小慧见她这样就说:“别猴急了,耐心等吧,我师兄头几天就把这事考虑进去了,看你这狂躁不安的样子,我也有点急了。”
孟晓月说:“不急行吗?我家那头发情母牛,这情期过了倒没什么,下个情期再配是可以的,但是另外两家的要是没人去输配,人家可能不理解,我也不好向人家解释,更重要的是对你们以后的工作开展会有些影响。”
孟晓月这么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心里不由自主急起来的林小慧走到门口看了一下,真是盼星星昐月亮,昐到深山出太阳,看到‘风雨桥’上方河岸边有两个人往单位走来,由于太远没有看清是谁,但从走路的身形看好像是师兄,她注视了几分钟,看清了走过来的两人中有一个是师兄,高兴地喊:“孟晓月,你快出来看,你朝思夜想的胡哥回来了。”
孟晓月跑出来认真地看了看,果然是胡哥,激动中边招手边大声呼喊:“胡哥,我想死你了,快过来。”
胡志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加快步伐向单位走来,见是孟晓月,装着生气的样子说:“想我也不能大声嚷嚷,喊魂呀!”然后对一同走过来的中年男子说,回家后就用刚才我挖的草药,按照我说的方法煨来喂,两三天应该好了。
“谢谢胡医生,我回去了,要是两三天后还不好,我再过来。”中年男子说完拿着草药转身就离开了。
林小慧问:“师兄一大早去哪来?孟晓月来找你有事,不见你,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胡志远说:“天刚亮,刚才回去的中年男子就敲打我的门,把我吵醒了,我起来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家的一头大水母牛尿呈酱油色,找当地兽医用药几天了没有效果,叫我去看,我问明情况后,对他说是血尿,不用去,喂几副草药就可以了,接着我就带他出去找了萹蓄、海金山、车前草、仙鹤草等几味草药。”然后回过头问孟晓月:“大清早的,急着找我是不是有母牛发情了?”
孟晓月说:“胡哥你真是神了,一猜就准。”
“我不是神,你们不想想看,好几百头的母牛,就算下山前有二分之一已经怀孕,也还有二分之一未孕,现在又是秋季,正是母牛发情的高峰,如此推算,一天最少也要有几头牛发情才对。”胡志远分析说。
林小慧说:“有道理,我就是没想到,幸好师兄早作好了轮休安排,不然真的是和尚脑壳--无法(发)了。”
胡志远问:“几时发情的?有几头发情?大约几岁?”
孟晓月说:“共三头,我们组有两头,邻组一头,我家那头四岁左右,另一头五岁左右,邻组那头也是五岁左右,都是昨天下午天快黑时发现发情的。”
胡志远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快九点了,骑车到你家正是输配的好时机。”
胡志远把单车推出来问:“师妹你那边防疫忙吗?”
林小慧知道师兄问她的目的,连忙说:“就是忙我也要和你们去。”
“那就委屈林姐自己骑车了。”孟晓月说着就跳到胡志远单车货架上去了。
骑着车的胡志远大声对孟晓月说:“坐在后面要抓紧扶稳,我不叫下车就不要乱下车,不听指挥下马崽跌伤来就不好办了,万一上破相了,就成丑姑娘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坐单车。”孟晓月大声地回答。
跟在胡志远后面骑着车的林小慧见刚才还狂躁不安的孟晓月,脸上露出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满足感,揺着头、伸出舌头向她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说,现在你的专座归我了。
林小慧见她很得意的样子,脸上生起了丝丝醋意,故意大声说:“别得意了,当心跌下来破相了就成丑姑娘了。”
孟晓月得意洋洋地大声说:“谢谢小慧姐的关心。”
三人风尘仆仆、汗流浃背赶到孟晓月家,来不及擦脸,村长走进来说:“辛苦了,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胡志远说:“请大家放心,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公牛了,我们一定会把配种的事情安排好,叫群众把牛牵到保定架去。”
胡志远检查完后,就说:“一切正常,适合输配。”然后对孟晓月说:“过来我教你。”
来到胡志远身边孟晓月刚开始还是有点胆怯,不过通过胡志远的鼓励,又在胡志远手把手认真传授下,终于学会了。
在边上观看的孟国勇有点泄气地说:“这看不见,摸得着的技术,我可能是学不会的。”
“再笨的人都能学会,只是时间长短、摸多摸少和下定决心学的问题。”胡志远说。
林小慧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在认真地听师兄是怎么教的、怎么解说的,她认为师兄已经讲得十分形象了,比学校老师讲得更通俗易懂、更声情并茂、更让学的人容易学会,虽然此时她的手没有在里面亲自地摸,但是她心里已经牢记了师兄所说的每一句话,理论上的东西已掌握于胸,只是实际操作的问题了,因为她毕竟是有专业解剖基础的人。
胡志远见孟晓月脸上全是成功喜悦的样子,就说:“最近有母牛发情,小妹多辛苦一下,就由你输配了,要是实在遇到配不上的,再来找我。”
正在洗手的孟晓月想都没想,高兴地说:“好的,我正想多找几个发情母牛来输配练练手。”、
胡志远说:“每天会有几头母牛发情的,一定遂你愿的。”然后对村长说:“明天早上派人来把黑麦草种运回来,秋收后叫大家抓紧时间把用来种草的田土尽快翻犁,做好播种前的准备。”
事情交代清楚后,他和林小慧就骑着单车返程了,从“三棵树”坡脚到坡顶是两个“之”字形约八百米的上坡弯道,路面多是鸡蛋大的浮石,没有一定的体力和骑车技巧是很难骑到“三棵树”坡顶的,满脸红彤彤尽是汗水的林小慧没骑过第一个“之”字形上坡路就停下来推着走了。胡志远回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往坡顶上骑去,林小慧见他这样,心里有几分不快,心想师兄就是性急,只顾自己骑上去,就像平时走路一样只顾自己往前冲。
到达坡顶后的胡志远,马上抄崎岖小路来到她身边从她手上夺过单车,一路推着朝坡顶走去。
当胡志远从林小慧手上夺过车的那一刹那,她心里好激动,心想原来师兄这样做是回过来帮自己,是自己误解他的良苦用心了,看来师兄表面上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其实很会关心人的,顿时心里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来到坡顶,胡志远把车放好说:“你也累了,歇歇再走。”
此时的林小慧已经是汗流浃背,真正感觉到有点累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说:“以前坐在单车后座上,不知道骑车人的辛苦,现在体会到骑车又热又累的感觉了。”
胡志远说:“你很勇敢了,能骑过一段这样的上坡路,已经很不错了,慢慢锻炼,你会成为顶级女骑手的,不过遇到十分危险的路段,为了安全还是下来推着走。”
林小慧说:“师兄我问你,今天早上你怎么老是坚持叫孟晓月去输配,在她坚持不想去时,怎么不想到换我或自己去输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