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部的老弱妇孺皆在后方五十里处休整。
眼前之敌,除却那千人的重甲步兵,余者皆不足惧。
张晟看着身旁的近卫武士们,他转身沉稳地说道:“我英勇无畏的金汉武士们,我的近卫军战士,昊天上帝的战士们,你们还能再次冲锋吗?”
“能!”英勇的近卫军皆高声回应。
“来,随我祈祷!”
“至高无上的昊天上帝在上,神圣的光辉永照万世!”张晟带头念起祷文。
闻此声的战士们纷纷跟随,“至高无上的昊天上帝在上…………”
“我是您忠诚的信徒,为您的旨意而奋战!我是您在人间的战士,我将在战斗中荣升天庭……”
“我是…………”
“虽敌众凶猛,但,昊天与金汉同在。”
“唯圣道永存,铲除蛮夷和异信!”
张晟再次举起马槊,“上帝的战士们,随我冲锋,消灭金汉的敌人,铲除邪恶的蛮夷!”
“为昊天而战,为天子而战!”
众人纷纷狂热的跟随呐喊!
随即近卫军跟随张晟向混乱的回鹘人再次冲锋。
他们手里是刚刚扬起的马刀,或是持平的骑矛,依旧以三个阵列向敌人冲锋而去。
近卫军经常与胡人作战,对回鹘人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一点没有害怕的感觉。
张暅端坐于一匹神骏的黑黄色战马上,战马身上披着由甲片连接而成的马铠。
他身着玄色扎甲,黑色披风在快速冲锋的过程中,迎风招展。
早已列好阵势的庵婆叻,又看到再次冲锋而来的唐人骑兵,心中是万般无奈,打不过啊,没有步兵的协助,他根本无法抵御唐人的铁骑冲锋。
那冲锋的威势,迎面而来的冲击力,那整齐划一的长矛上闪烁着阵阵寒光,那从高处劈砍而来的马刀,令回鹘骑兵胆战心惊。
庵婆叻望着那势不可挡、迎面冲杀而来的唐人骑兵手中的长矛,将自己的士兵挑落马下,己方的轻骑难以抵挡。
唐人骑兵此番冲入己方队列,部分人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前冲锋,直至己方后方,另有部分人冲入后,用马刀、铁骨朵左右挥砍。
目睹众多族人,直接被撞得肋骨尽碎,甚至腾空飞起,于空中鲜血喷涌,尚未落地便已断气。
而他手持骨朵,与唐人奋力厮杀,数名唐人铁骑被他击落马下,惨遭践踏而亡。
庵婆叻生于高昌回鹘塞人贵族武士家庭,成年后因其姐成为亦都护的可敦,他也成为亦都护近卫军的百夫长,后率领可汗的近卫军在北庭、焉耆等地征战。
庵婆叻尤为擅长矛击刺,腰力过人,在回鹘与北庭唐人争夺要塞时,随军北上,常与武士以羊为赌注,进行摔跤、角力比赛,每每都能获胜,鲜少遇敌手。
此刻他挥舞铁矛,凭借胯下优于敌人的战马,摆出刺击之势,顺势刺穿眼前的唐人骑兵。他从军十余载,与吐蕃人、黠嘎斯人、于阗人、汉人皆有交战,在回鹘人中,他的眼界颇高。
今日他的眼光需往上调整了,只因眼前的唐人骑士,一眼便知,乃是精锐骑兵,非他所率之部,由族人和奴隶组成的骑兵,大多奴隶连武器、装具、甲胄皆不全,甚至策骑冲击的节奏也不协调。
以前他依靠这支军队,因军功加上姻亲的关系,获得亦都护的任命,统治着唐人撤走后的伊州地区,四处征税,过着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日子,如今他能否返回伊州城还不好说。
看着两三千人包围着的重步兵,射出铺天盖地的箭矢,一个個穿着厚重铠甲的步兵,虽然没死,但已经成了普通马蜂窝一般样子。根本无法脱身。
而张晟也看到个各个百户的士兵,正疯狂围攻那些想挣脱包围的塞人重步兵,又避免与其近距离作战。
知晓如今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快速击溃眼前的千骑回鹘骑兵。
“善雄,鸣金!令近卫们暂且脱离战斗,莫要与敌人缠斗,速速集结于此休整,敌人逃不掉的!下一轮我们包围敌人,以箭射之,休要再冲锋了。”张晟对着始终护卫在身旁的阴善雄说道。
“遵命,殿下!!”
“呜呜呜呜!”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响起,正在敌人中不断砍杀的金汉近卫们,迅速脱离敌阵,向着张晟所在的高坡奔去。
没过一会儿,活下来的近卫们,已经听令集结在了张晟身旁,这个地方恰好挡住了回鹘人骑兵阵列和步兵阵列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