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决定了,柳忘也不再纠结。辨明方向后,便奔着北面的破庙方向而去。
......
夜色森森,破庙的轮廓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梭在破败的庙宇间,发出阵阵呜咽,如同恶鬼的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庙门半掩,门板上布满了裂痕,如同一张狰狞的面孔,在黑暗中窥视着外界。门缝中透出一丝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即将熄灭的灯火,摇摇欲坠。
柳忘走进庙内,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腐朽的木头,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庙宇中。
庙内,几尊残破的神像静静地伫立,面目模糊,神情诡异,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在神像脚下,几束枯萎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亡魂的哀鸣。
柳忘走在破庙之内,也不由得心里瘆得慌,不免的抱怨起来,“找个什么地方不行,找这么个吓人的地儿。老子刚死里逃生,要不还以为进了邺都地狱呢。”
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突然跑出来个女鬼兽妖之类的。
“你来了,比我预计的还要早一些。”黑袍人突然出现在柳忘的身后,轻声说道,声音沙哑。
柳忘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冰冷的手猛然捏住。他猛地转过身,瞳孔在昏暗的破庙中急剧收缩,试图在模糊的光线中看清那突然出现的身影。
黑袍人的出现让柳忘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为何让我来找你?”
黑袍人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他的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有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柳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腔中回响。
终于,黑袍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古老的坟墓中传出:“之前说过,受人之托而已。而且,看你颇为顺眼,给你条明路走。”
柳忘的心一沉,他知道这黑袍人绝非善类。然而,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黑袍人既能救他,也必定能杀他。柳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路?”
黑袍人微微一笑:“加入钦天监斩妖司,做一名斩妖人。”
“斩妖人?”柳忘神色一怔,略显迟疑。
“不错,斩妖人。”黑袍人点点头。
“原因?”柳忘问道。
“你未来有机会给司马家正名,而且可以活的光明正大。这就是理由。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以后同样也只能换个名字,活着而已。”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柳忘沉思了许久,是的,未来的自己不能只做个隐姓埋名的世俗凡人,他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活着,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活着。
“好,我加入。”柳忘沉声答应。
“还有,司马家会如何?”虽然与司马家没什么感情,但终究是司马家的子嗣,还是没忍住的问了一嘴。
“除了老夫人,其他司马家族人尽皆伏诛。老夫人身为皇族血脉,移居五台山广济寺,终生不得离开。其他未成年的子弟,或流放,或入官妓贱籍。至于普通下人,尽数遣散。”黑袍人平静的说道,好似看惯了这些士族门阀的沉浮湮灭。
黑袍人随即扔过一张信笺,说道“之前给你的腰牌留着,可证明你斩妖人的身份。这是一份案牍,闽越郡守提交钦天监,说是近来频发失踪案件,怀疑是妖魔作祟,请斩妖司相助。你去查探一番,若是解决不了,可加急报斩妖司,自会安排人前去处理。你不可莽撞行事。”
柳忘接过信笺,然后从怀中拿出那块赤铁的腰牌,看着离去的黑袍人。
“从今往后,我就是斩妖人百里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