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迎宾馆。
刘淼驻足公路上回头看。
慕容雪已踏上异国他乡。
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在这里相识。
也是在这里分离。
人生真是一出戏。
终会有剧终。
摩托车停在刘淼院门口。
刘永生下车抱抱刘淼。
好好的。
转身骑上摩托车。
突突开走了。
进了东屋。
检查一遍行李。
酒劲上来了。
他爸依旧没回来。
扯过枕头。
一张纸落在炕上。
拾起来。
打开。
是他爸留下的。
刘淼。
见字如面。
你的留言我看到了。
你已经长大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我不再干涉。
强扭的瓜不甜。
表姑那边我回了。
路是自己选的。
未来好坏得受着。
我的事不用挂念。
我会处理好。
至于有没有需要。
没什么需要的。
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
人情不好还。
钱我没拿。
你带着。
穷家富路。
我给你加了200。
带着吧。
钱放你手提包里夹层里。
到那边。
好好干。
有地址了。
写信告诉我。
信地址写粮库的。
还是那句话。
什么事能做?
什么事不能做?
自己掂量掂量。
不能做进监狱的事。
切记切记。
爸爸。
即日。
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一滴一滴的落在那页纸上。
掏出包里的钱。
钱用纸包着。
刘淼推门来到西屋。
这是他妈去世后。
第一次。
也是一生的最后一次。
拉开立柜。
把钱放在柜子里他爸的烟叶包里。
两张照片滑落。
黑白一寸照。
是妈妈。
刘淼捡起照片。
这是妈妈去世前几天照的。
慈祥的面庞。
掩盖不住当时的疲惫。
刘淼拿出一张。
关上立柜门。
望了一眼。
有些凌乱的炕上。
上炕把被褥卷起来。
打扫下。
带好门。
回到东屋。
把照片放进钱包夹层。
这张照片陪了刘淼13年。
那年去成都坐火车。
钱包丢了。
就再也没有找到。
以往每每看到照片。
会想起妈妈临终前的嘱托。
他不能忘。
也不敢忘。
一夜平安。
早上起来。
刘淼提着帆布包。
锁好门。
走出院子。
关上大门。
最后望一眼。
他和他爸亲手盖的房子。
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路过市场。
找家早餐店。
喝碗豆腐脑。
吃根油条。
走路到镇政府。
坐在运管所办公室。
刘永生不一会儿。
走进来。
刘淼。
一会会有下派干部欢送会。
你在这里等着。
车走时我来叫你。
嗯。
刘永生出去了。
刘淼无聊的翻着报纸。
院里传来锣鼓的声音。
今天是欢送上官云回城的日子。
听起来很隆重。
人声鼎沸。
大约半小时左右。
刘永生进来。
走。
车来了。
提起刘淼的帆布包。
前面带路。
一进院里。
站着几十号人。
都是机关的。
各个部门。
村里的支书。
中巴车换成吉普车。
是县里来接上官云的。
上官云坐在驾驶员后面。
摇下车门不停的挥手。
司机下车帮刘淼把包放在后备箱。
指指副驾驶。
刘永生拉开车门。
回身抱抱刘淼。
在耳边说。
好好干。
哥等你回来喝酒。
嗯嗯。
刘淼坐进副驾驶座位。
刘永生关上门。
隔着玻璃。
挥手告别。
走吧。
上官云对司机说。
咚咚咚咚锣鼓声中。
吉普车驶出镇政府大院。
转弯驶进公路。
深秋的树叶黄了。
随着风跌落。
吉普车一路向南。
驶出八房镇。
四个小时。
吉普车驶进怀县城区。
绕着环路。
又行驶半小时。
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二层楼前。
岭东大酒店金字招牌。
阳光下闪着金光。
到了。
到了。
后面传来上官云的声音。
司机回答。
中午在这吃饭。
下午去县政府报到。
嗯。
司机下车。
拉开后车门。
上官云伸下腰。
整理下衣服。
径直走进一楼大门。
司机打开后备箱。
把包递给刘淼。
刘淼紧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