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官府征兵后,村子里还能余下的青壮寥寥无几。
当地的富户乡绅更是不做人,瞧中了他们村子的地,先是欲以低价强买,
但土地那就是农民的命,若非真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那是绝不会有人会动卖地的念头的。
遭拒后那富户派来商议的管家也不恼,只莫名的道了一句‘来日方长’便走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日,在他们都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属于他们三合村的噩耗接踵而至了!
先是在镇子上做工的人莫名奇妙的就碰碎了东家那‘价值连城’花瓶。
后来他们村子里前去交涉的人又不知怎么的就与对方推搡了起来,以至于那家的小厮当场吐血‘身亡’。
“那小厮当时就在我边上,我敢发誓,就只是那么轻轻推了一下,他、他、唉......”
李铁锤恼怒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忆起往事,顿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一时间欢快的气氛瞬间凝滞,孩子们不明所以的捏着手中的肉,虽然极度的渴望,但都停下了咬肉的动作。
有那妇人们,有的已经掉起了金豆子,她们以前的日子虽也过的苦,但好歹还有上几亩的薄田,有着片瓦遮身!
还有那被抓去从了军的丈夫、儿子、若是活着回来了,见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乡,那将......
“呜呜......”
终于,一个成亲没俩月丈夫就离了家的小媳妇哽咽的哭出了声!
“娘~娘哭......”
其怀中一两岁左右的小娃娃伸出黑瘦的小手,想要去擦自家娘亲脸上的泪水。
“芸娘,莫哭了,磊子还看着呢!是我们李家对不住你!”
旁边的一老妇人吸了吸鼻子,强压住眼底的酸涩,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儿媳妇的肩膀。
她是寡妇,好不容易将儿子抚养长大,自是能体会儿媳心里的苦,
如今......如今便是再难也还要撑着!
“娘......没有...你们没有对不住我,我也不苦,我就是...就是担心磊哥,若是磊哥......回来了找不见咱们该咋办啊!呜呜......”
叫芸娘的小媳妇一头扑进了自家婆婆的怀里,压抑着声音啜泣着。
是啊!
他们村子贴近雁门关,年年打仗,时时征兵,若不然......
那天杀的梁员外又怎么敢如此的赶尽杀绝,还不就是看他们一群老弱无依无靠能够任人宰割吗?
“让沈姑娘见笑了,我们三合村的青壮大多都去了边关,还余下咱们九人,我是赶巧前些日子摔坏了腿,他们有的是兄弟去了,有的则是......是爹去了!”
大胡子沉闷的说道,保家卫国保家卫国,保他娘个锤子的家啊!
在前面拼命流血的是他们,在后面被迫家的还是他们,老天......何时有理在人间!
“吃饭!世间本就无公道可言,除非是能将公平的权益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要人不敢欺,必将自强!”
冷肃的话语打破沉闷的气氛,天下乌鸦一般黑,端看你遇着的进化到了哪个色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