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柔师太也忍不住劝说道:“莫师弟,你看,连嵩山派汤师兄他都觉得不忍,特命他们前来相劝。要贫尼我说啊,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何必到官府里受窝囊气?”
莫峥脸色郑重,说道:“师姐,当年江湖动荡,我们五岳势弱,五派祖师于华山之上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正气,五派但遇有紧要大事,须得遵听盟主号令,这个我也知道的。”
真柔师太笑道:“莫师弟,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时学圣也笑道:“莫师叔果然深明大义。这面五色令旗,是五派祖师共制,并定下规矩,见旗如见盟主,凡是五岳弟子,都须得遵听。”
一旁的姚川却摇了摇头,扬声道:“这话原本是不错。但当初五派祖师也都有言在先,这盟主令旗所在,是为抵御强寇邪魔,各派门中一应事务,盟主不得插手干涉。”
说着,他转头问真柔师太:“师姐,是也不是?”
真柔师太点头,道:“是。”
姚川便笑着说:“那我掌门师兄今日归隐,却是本门的私事了。此事既没有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也和他派毫无干系,自然不该受盟主旗令约束。师姐,此话可对?”
真柔师太再次点头:“对。”
莫峥便对时学圣说道:“时师侄,你也听到了吧。就请你回去转告尊师,依照祖训,莫某不敢奉旗令,请汤师兄恕罪了。”
说着再次伸手去取掌门信物。
时学圣身子一晃,抢着拦在莫峥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莫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此事。”
莫峥怒眼看去,沉声道:“汤师兄他这般做,难道是要插手我衡山派事务不成!”
时学圣忙道:“并无此意!我师父一再言说,五岳联盟,同气连枝,大家上下一心,情若兄弟。”
姚川立即问道:“既然是同气连枝,上下一心,却为何一再阻拦?”
时学圣道:“不敢!来时家师嘱咐弟子,赞扬莫师叔铮铮铁骨,姚师叔谦谦君子,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我师父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小心恭敬,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
姚川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的请柬,早早就派人送到了嵩山,我掌门师兄另有书信一封,一并奉上。自问恭敬周到,不曾失了礼数。你如今这样,又拿盟主令旗在此,是何用意?”
时学圣道:“我师父自然全是好意,还请姚师叔不要曲解错了!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为了顾全五岳联盟的情谊,也是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更是为莫师叔着想。”
姚川却说:“倘若汤师兄真是好意,为何事先不来劝止?如今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让我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出尔反尔?”
莫峥也幽幽地说道:“汤师兄他这般做,是想叫江湖上的同道都耻笑我兄弟二人吗?”
时学圣回道:“我师父说,二位师叔威名播于江湖,武林同道对你们向来尊敬有加,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姚川微微一笑,道:“这是汤盟主过奖了,我兄弟二人焉有这等声望?”
真柔师太见他们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莫师弟,这件事情便先搁一搁,又有何妨?现在在这里的,有哪个会来笑话于你?倘若真有不知好歹的,纵然你们不和他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他。”
说着,她的目光在此间众人身上扫过,其中意思不言而明。
莫峥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师姐你这么说了,那此事延至明日午时再举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