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越哥儿!快出来看!”
鲁王宫宫内的一处殿前,梦姐儿仰头伸手接着天上的雪花,嘴里还喊道。
钟越站在殿门口,接过一旁侍女手中的披风披上才走了出去。
“外面这么冷,你好歹披个袍子。”
梦姐儿扭头瞪了钟越一眼。
“怕冷还叫什么女侠?”
然后又从一旁侍女手中拿了剑。
“上次给忘了,下雪时候耍剑才有意境,才更像女侠不是?”
钟越明白梦姐儿起了耍剑的心思。
“好好好。”
钟越满口应着,又朝门口侍卫道。
“吴三,把你们哥儿几个喊来吧。”
那边的梦姐儿舞了个剑花,笑道。
“越哥儿,起个名字。”
“嗯…这一回就叫。”
钟越抬头看着飘着的雪花。
“奸贼白日行凶,女侠雪夜除恶。”
“嘭!”
钟越刚说完,后腰处就被梦姐儿拿剑鞘打了一下。
她把剑放到钟越肩上,笑道。
“别用一回的故事糊弄我,用你刚写好的那个故事,多来个几回。”
钟越瞧了瞧挨着脖子的剑刃,无奈道。
“明白了十小姐。”
梦姐儿满意的放下剑,又用剑鞘打了下钟越。
“走了,去武场。”
……
“嘎。”
一只黑鸟站在枝头,瞧着树林前方追逐的场面叫了一声。
它低头梳理了下羽毛,再抬头时,却猛然瞧见一个黑点朝它飞了来。
黑鸟来不及叫唤,忙拍着翅膀飞离枝头。
在沉闷的一声“哆”后,黑鸟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随后它在空中转了两圈,不满地朝远处打斗的人群叫了两声。
接着它缓缓落到了射在树上的箭矢上,打量起尾部的箭羽。
而在它把箭羽从头看到尾时,前方也只剩了一个站着的人了。
“哈…”
当杨梦真从最后一名盗贼身上拔出剑后,她重重的喘了口气。
不是因为最后这两名盗贼的武艺高,而是因为她的马被射死了,她被甩了出去,摔得有些疼。
把剑插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杨梦真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杨梦真觉得口渴,便站起走到数十米外自己已经死掉的蒙古马处。
她蹲下拍了拍马,然后拿了水囊喝了几口。
“十二还是十三来着?”
杨梦真有些记不清她杀那个蒙古贵族的时候是十几岁了?所以她也记不清这匹马跟了她五年还是四年了。
平静安和的世道会让人的记忆变得模糊吗?
她忽然想道。
杨梦真没经历过,她不清楚。
那时杀掉的那个蒙古贵族好汉人女孩,那日他去了一处村里抢了一个女孩后,又要求另一个村子送来一个。
杨梦真便和那被送来的女孩换了一换,自己当做了贡品送进了庄园。
那天的夜里下着雪,那蒙古贵族喝完酒后来了屋内,用粗糙的手指指着杨梦真。
“你!”
然后他就大笑起来。
杨梦真装作害怕,哭着爬向床角,然后用被子裹住身子。
蒙古贵族大声笑了起来,走到床边脱下衣服就扑了上去。
然后他就被杨梦真用匕首刺进了喉咙。
蒙古贵族身体抽搐了几下,瞪着眼死了。
杨梦真下了床,静步走到门的一边,弯腰半蹲,然后小叫了一声。
“啊!大人你怎么了!”
门口的两名蒙古侍卫听了急忙推门,想要进来查看情况。
这时杨梦真挥手把匕首射进了左边蒙古侍卫脖颈处,自己则发力直直撞入右边蒙古侍卫怀里。
她用发簪连刺了蒙古侍卫两三下,然后快步跑出了屋。
雪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杨梦真盯着墙壁,提了口气,然后快速跑到墙边,三步登上了墙。
沿着墙壁,躲开了几位站岗的汉人侍卫,杨梦真来到了养马的院子处。
跳下院子,悄悄打开门,杨梦真又杀了正在熟睡的养马汉子。
然后她打开院子门,走进马厩,打开了栏杆,解了全部绳子,然后又将干草和屋里的被褥堆到了一起。
选了一匹马,杨梦真给它的眼睛蒙上了黑布,绑上了嘴,带它出了马厩后,她用火折子点燃了马厩地上的干草。
十几匹马瞬间嘶鸣起来,争先恐后的跑出马厩。
杨梦真骑上马,把缰绳握了几圈才握紧,然后身子伏低,骑马到了后院门口。
门口有名看院的的汉子,此时听到动静正出来瞧着着火处,见一匹马向他奔了过来,他连忙躲开。
然后杨梦真就从马背跳到了他背上,用匕首刺死了他。
打开院门,解开黑布和绳子,回头瞧了眼着火处,杨梦真骑马出了庄园。
吃完饼了。
杨梦真回去收了剑,数着地上尸首往前走。
蒙古马的前后共有十五个尸首。
弯腰拿起地上的弓,再从盗贼骑的两匹马里找到了弓箭,杨梦真瞄准了十米外一具尸首。
“嗖。”
一声过后,箭射到了地上。
杨梦真摇摇头,把弓放到马背上,然后牵着两匹马到了死去的蒙古马处。
“喀嚓。”
杨梦真拔出蒙古马马腿上的箭矢,把它折了两段。
拿着箭头那段,杨梦真看了眼地上的那只箭,再看了眼一旁的尸首。
然后她信手一甩,笑着骑上了马。
…
“诶!钟公子!”
一旁躺在地上的死尸小声地扯了扯钟越的袍子。
“十小姐好像真的要投那支断箭,那边躺着的是我二哥。”
钟越看了过去,梦姐儿正眯着一只眼,右手拿着断箭比划着。
“你担心个什么?”
钟越把袍子扯了扯。
“她能扔到你二哥脚边就不错了。”
“也是。”
死尸又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比划了几下,梦姐儿泄了气,把断箭扔在地上,朝钟越喊道。
“以后女侠暗器也不要用了!用暗器算什么女侠!”
说罢梦姐儿朝钟越方向耍了一招分花拂柳。
“剑法才好看嘛。”
“刚才那回就是你准备糊弄我的吧?”
钟越笑了笑。
“快,越哥儿,该用你写的那几回了。”
…
周群骑马到了路边的酒摊处时,酒摊中已经坐了三桌人了。
等着后面随从赶来的时候,他骑在马上打量着酒舍内。
一桌是一个一个赶路的老汉,喝着酒舍中最便宜的茶水。
一桌是一个脸上黑乎乎的女子,瞧不清楚长相,桌上一盘菜饼,桌边依着一把长剑。
最后一桌是三个壮硕中年汉子,袍子上带着血,桌上摆了两盘肉,三壶酒和四张饼。
周群朝他们腰间看了一眼,又朝旁边的马桩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