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李栀年开始教她读书,教她的第一本不是《三字经》《千字文》正是这本《策论》。
在他们的水平来说,前两本书太简单,应该是三岁小儿的基础,却从未想过,秦未晚能不能看得懂。
秦未晚捧着手里的书,想到了上一世李栀年递给他的场景。梁轻舟看她没有动作。
“念一,可有什么不妥?”
“未晚?可有什么不妥?”
和上一世不同,她没有不懂装懂的逼迫自己看晦涩的文字。
秦未晚,摇头笑道:“我看不懂!”
“抱歉,是我疏忽了。”梁轻舟有些慌乱的翻找书箱,都没有适合女儿家的书籍。
“你不用找了,我不爱看书,会认些字,但不多。我给你磨墨可好?”
梁轻舟点头应允,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好。
红袖添香谁会拒绝呢?
上一世她可是给李栀年磨了不知道多少,再熟悉不过。
梁轻舟低头认真书写,看着跃然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秦未晚觉得和他温文尔雅的形象不甚匹配。
她虽然不懂,可是在李栀年身边浸淫多年,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
他这字,倒像是李栀年说的武将之气。
秦未晚看得认真,没注意他早已悬笔,也在看她。
“可要试试?”
“我?还是不了吧,我写的话,只会斩卷。”梁轻舟有些意外,她一个不读书的人竟然也知道斩卷,后一想也许就是自己教的。
“我教你。”说罢,不等秦未晚反应,直接将她扯过身前,双臂环绕,已将笔递到她手中,自己的大手轻握她的。
秦未晚没料到他说要教她的字是她娘亲给取的名字,余念一。
再然后就是他自己的名字,梁轻舟。
二人名字并排,他在她身后,鼻息吹动着她的耳朵,有些痒痒的,秦未晚竟然觉得初春的气温有些热。
她不耐的想要侧身避开,没想到耳朵竟碰到身后湿濡的柔软。
二人都愣在当场,秦未晚先回过神来:“梁轻舟,你说要考取状元,娶我回家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他的语气认真且不容置疑。
“你确定我们这样,你能专心用功?你还怎么考取功名?”语气中有丝愠怒。
梁轻舟忙将她松开,端坐书榻。
秦未晚轻笑,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晚上的饭食。
生活这段时间,秦未晚是发现了,这位书生少爷不是一般的挑嘴,饭菜盐度必须适中,温度稍差一点他都不会入口,不爱吃青菜,非要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才愿意吃那么几口。
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举筷间都充满了气度,每每都让秦未晚忘了二人实际吃的都是粗茶淡饭。
零食糖果一概不沾,不过最近却发现梁轻舟不知怎的竟开始偷吃她放在食盒里的桂花糖。
只可惜让她做木工可以,粗茶淡饭还行,让她做那桂花糖或者糖油糕点,这种稍复杂一点的,却是完全不行。
饭后秦未晚为他烧了一整桶的洗澡水,好让他能沐浴一番,也不知道是真的给他伺候久了养成的习惯,还是怎么,看到梁轻舟慵懒地伸直双臂,坦然地站在浴桶边。
秦未晚柳眉上扬,那架势不正是在等着她为他宽衣沐浴?
前世林柏川也这样。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又不是没做过这活?
她狡黠道:“梁轻舟,你确定要我,给你,宽衣沐浴?”
梁轻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羞赧地收回双手,转身向后。
秦未晚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被毁了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正是当朝帝师,安煜君,温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