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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正之人

瞬息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金色雷电交加,从乌云中直直落在仁莲琦身上,源自地底的恐怖熔岩从仁莲琦脚下突然裂开的缝隙中喷薄而出。

被黑色焰流加强过阴性力量的符箓呈现出它本身的效果;狂风大作,形成一团可怕的龙卷风,它带着疾病与死亡并存的尘埃一同向仁莲琦席卷而去。

火焰巨龙被龙卷风卷袭于内,二者结合使得龙卷风变成火焰飓风,但火焰本身自带的阳性力量没有消弭龙卷风内的阴性力量,反而还被那股力量消弭,这又使得红色明亮的火焰飓风变成了黑色阴森的飓风。

带有高温与疾病的黑色飓风狂暴地席卷着仁莲琦,不仅让她的金属盾牌不断融化,还让她本身染上疾病不断咳嗽。

空中金色神圣的雷霆森林也不断地蔓延根须攻击仁莲琦,熔岩巨柱也不断灼烧着仁莲琦的血肉与衣物,虽然她也还在催动神通在体内制造冰晶防御攻击。

看着仁莲琦现在的狼狈模样,祁仙笙不经心头一酸,他还记得莲姨曾经的施舍与馈赠;

……

那是一个冬天,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内,祁仙笙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外寻找食物,以供让自己和阿娘能够度过那个冬天。

而那一天也很不恰好的倒霉,虽然祁仙笙一直都很倒霉,他连着几天都没有找到食物;在一次寻找中,他饿昏了过去,但即使没有饿昏过去,祁仙笙自己也不觉得之后不会被冻死过去,就像那些身体有缺陷的流浪汉一样,不知死在那个角落或是不知名处,如果运气好,可能几天就被发现并处理好尸骸遗体,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要等到来年的春天才会被发现处理,也许更差。

等到醒来,祁仙笙发现自己被救治,而恩人就是仁莲琦。

仁莲琦告诉自己,她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巧发现了他,并看在以往祁仙笙的孝心下,将他捡回家中治疗。

不等祁仙笙感谢,仁莲琦又自顾自地拿出了一些食物给自己吃,原本祁仙笙是向就此道谢告别莲姨,然后将食物全部带回去给阿娘一起吃,但仁莲琦却强行看着祁仙笙全部吃完,并且说道:“姨可以给你食物,让你带回去给你娘亲吃。但现在!你必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吃完这些食物。”

祁仙笙说不过仁莲琦,同时也反抗不了仁莲琦的话,毕竟这些食物是人家的,怎么安排或者给不给那也是人家的事,祁仙笙也无计可施。

之后,仁莲琦又给了祁仙笙几件衣服,衣服虽然不合身,但好在都是棉的,穿着很保暖……

那个冬天,祁仙笙和阿娘在仁莲琦的帮助下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个冬天。

之后,祁仙笙和仁莲琦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祁仙笙也见过莲姨的丈夫刘五,虽称不上刘五有多喜欢自己,但他也默许了仁莲琦给祁仙笙食物的行为。

在一次聊天中,祁仙笙知道了仁莲琦为什么关照自己的原因,仁莲琦感叹道:“我跟五哥从小便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在我十五那年,我们就结拜成亲了,但……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们也去看过大夫,但结果……”说到这儿,仁莲琦看了当时正在吃着东西祁仙笙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释怀着道:“结果是五哥身体有恙,不能生育……”

仁莲琦看着祁仙笙温和着说道:“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们曾经幻想过的孩子的模样。用一个成语来说就是;‘爱屋及乌’。”

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了今年的四月份,那时的仁莲琦已经是王二的租肚子了……

看着仁莲琦给予自己的食物,祁仙笙疑惑出声道:“姨,我阿娘的那一份呢?”

仁莲琦冷漠着说道:“没有了。”

祁仙笙感受到了仁莲琦情绪不对,自觉自己跟莲姨的关系已经很好的祁仙笙出声询问道:“姨,您……怎么啦?”

仁莲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回答道:“一个正常的母亲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因自己受苦,她要是真的爱你,就应该现在就去死,让你变得好过一点。”

祁仙笙被仁莲琦的话惊到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待他反应过来后,祁仙笙压下突然涌起的愤怒,然后一如往常地说道:“姨,你怎么了?是小祁惹你生气了吗?您告诉小祁,小祁会改的。”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你的娘亲,那个让你受苦的女人,那个已经疯了许多年的疯子,她就应该去死!想想看吧,如果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要受苦受难,一生都将会是他人嘲笑的,打骂的,泄愤的人,你还会让他出生吗?更何况现在你是因她而受罪的!”仁莲琦有点病态地抓狂地说道。

祁仙笙愤怒地将食物放在了仁莲琦身前的地上,然后声音略带尖利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阿娘对我很好,她是因为,是因为我才这样的,阿娘以前很好的!”

“然后呢?这证明什么?你瞧瞧你身上的伤,有哪一个不是因为你在为她寻找食物时受的伤?而她呢?一天到晚就知道鬼吼鬼叫,时不时还到处乱跑,失踪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一手之数了吧?她除了给你带来麻烦,还能给你什么?啊?你说啊!”

祁仙笙嘴笨,同时没有念过书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反驳仁莲琦的话,祁仙笙只知道事情不是仁莲琦说的这样的,无奈之下,他只好丢下仁莲琦转身跑走,离开前他用带着哭腔的嗓音说道:“我讨厌你!”

之后,两人便不再有联系了。

……

回忆到此为止,祁仙笙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自己很好,态度也很好的莲姨现在会这样,但只要仁莲琦在以伤害他人的前提下为自己谋利,祁仙笙顶多也就是感慨和怀念一下而已。

抵御着来自众人的攻击的仁莲琦的腹中,有一道声音从中响起:“一群蠢货!我计成也!哈哈哈!”

听闻此言,五道长等人眉头一皱,顾不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五道长又召出一团威力更强温度更高的火焰向仁莲琦攻去,萧彧恢让双臂被黑色焰流缠绕,随后像是抓到了什么一般向仁莲琦丢去,昔云鹤也再次低声念诵着什么让几道符箓飞去,在仁莲琦身边显现其他的符箓效果。

一刻钟后,众人的攻击停止,只见一道焦黑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处。它脚下裂缝不大,还不足以让它掉下去。

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那具焦尸的腹部处,一只白皙稚嫩的胖乎乎小手从中刺出,然后另一只同样的小手也从中探出,随后两张小手各自向外一撕,那具焦尸的腹部被直接撕开一个大洞,一个还有脐带链接的婴儿带着强烈的生命力从中钻出。

婴儿自己用手抓住了那根脐带,然后用力一扯,便将其扯掉,那婴儿抬头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是无法描述的高傲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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