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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码头上有一群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一箱一箱的货物从一艘停泊的货船上搬下来,直接装进早就等待于此的一辆辆专门用于运货马车上,装满一车就运走一车,一刻也不多做停留。有两个人正在这群忙碌的人边上小声说着什么,很是神秘。
“辛苦你了,斯宾塞船长。”
一个穿着高领黑色西装的人冲自己面前一个船长模样的人说着。
“大人亲自督办的事情,我怎敢怠慢。”
对方说道。
“现在货交给你了,波米先生,万事小心。”
“嗯嗯,我知道。”
被叫做波米的人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递给那位船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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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们向女王呈报的第四季度的军费预算要被大幅削减?”
在霍顿勋爵宅邸内的客厅里,老霍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着既有些吃惊又有些愠怒的语气对他的副手安德森说道。
“是的,勋爵大人。库布森那个老家伙就是这么说的。理由是我们在前两季度的花费已经大大超出了往年同期水平。为此王国的财政司已经对我们发起调查,而且说是已经经过了安娜女王陛下的批准。”
安德森对眼前自己这位老上司说道。
“而且,据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说那个马提斯带领的部队反而得到了王室非常多的拨款。”
“嗯……”
霍顿又坐回到椅子上,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又有些激动了。在听到后面这条更加令他不悦的消息的时候,反倒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这个事儿背后可能隐含的信息。
马提斯虽然才做了十多天的将军,但他在阿伦戴尔朝中,尤其是在军队中影响力的增长已经远超他的预期。王室在财政方面向他倾斜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但最奇怪的是自己呈报的军费预算为什么会严重缩水。而且还被扣上了一个“花销过大”的帽子从而被调查,这里面很不正常。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勋爵大人?需要缩减我们手下部队的军饷和伙食开支的费用吗?”
安德森这样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神色。
“不!”
霍顿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眼睛盯着安德森说道。
“士兵和下层军官们的各项待遇要保持原有的水平不变。”
“那如果这样,我们手里的资金连两个星期都撑不过去啊,勋爵大人。”
安德森看着霍顿,想从自己这位老上级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似乎并不能如愿。
“不用担心,我会说服女王陛下再划拨给我们一些钱的。”
霍顿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现在另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
“你亲自去一趟我们在北地森林外布置的观察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了,看看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遵命,勋爵大人。属下这就动身。”
待安德森退走之后,霍顿那双老而有神的双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狠厉。
他心里明白,一场自己无法逃避的宿命之战,很快就要打响。而自己能否在这场战争中赢得属于自己的胜利,在垂暮之年为自己的儿子复仇,同时也为德宁斯家族赢得更多的荣誉,也全在这一搏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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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明白威斯顿公爵大人为什么还要派我们来阿伦戴尔搞什么所谓的‘侦查与情报活动’。难道威士顿还要对阿伦戴尔做些什么吗?”
在阿伦戴尔城维曼街的哈德森旅店二楼的一间客房里,一个高个子男人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白净的脸上可以明显看到他下巴的肌肉在抽动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左戈。”
另一个蓄着连鬓短胡须的男子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把杯子放回桌子,因为力道有些大,所以发出了“噔”的一声。
“三年前在阿伦戴尔北山的冰宫我们可是吃足了前女王艾莎的亏,我可不想再招惹和她有关的任何一个阿伦戴尔人。”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都不愿意再踏上这片土地。可是威斯顿公爵待咱们不薄,他老人家的命令咱们也只有遵从了。”
左戈也学着他同伴的样子,只不过他直接抄起酒壶对着自己的嘴灌了一大口。
“不过话又说回来,哈维德,我们兄弟俩当年差点就杀死了艾莎女王,可她后来竟然没有迁怒于我们,甚至连个驱逐令都没下,这让我感觉很意外。”
“这有什么可意外的?她不是下令阿伦戴尔与威士顿断绝一切往来了么?”
“可一年之后就又恢复了啊。”
“这个……”
哈维德抓了抓自己暗红色的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谁知道这些身居高位的人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嗯嗯……话说我下午出去买酒和食物的时候在街上遇到安娜女王了。”
同样也想不明白的左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换了一个话题。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哈维德白了左戈一眼,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同时也给后者倒了一杯。
“奇怪的是她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可以就那样独自在人多的大街上随意地走动。我的意思是说,既没有卫队的保护,也没有便衣保镖,甚至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有。”
“这也没……”
正当哈维德要继续对左戈表达自己的看法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胖一瘦两个人。
胖的那个人挺着个大啤酒肚,布满横肉的脸上还有好几颗痦子。头上戴着一顶礼帽,俨然一副商人模样。
而瘦的那位面容冷峻。虽然身上穿着长袖长裤,但可以看到那人的胳膊和腿都很壮实,感觉上像是保镖,但似乎又比保镖更高级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
哈维德非常警戒地看着这两位突然闯入他们房间的不速之客。
左戈直接从怀里掏出匕首想要制住他们其中一个,结果却被瘦的那位迅速反制。不仅匕首被对方轻易夺下,双腿膝盖内侧也挨了对方一脚,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鄙人名叫法瑞尔,是威士顿公国派驻阿伦戴尔的秘密情报官。这位是我的助手兼搭档,比尔特工。”
胖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烟斗,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上了烟。
“从现在起我将接管威士顿公国在阿伦戴尔的情报和特工工作。也就是说,你们两个现在要接受我的领导!”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哈维德看着被对方制住的同伴,心里还算镇定。因为自己和左戈是在之前由威斯顿公爵亲自指派来阿伦戴尔工作的,他们只对威斯顿公爵负责。公爵大人不可能这么快再派其他人过来,而且还要当他们的上司。
“别装糊涂了,二位。”
胖子往房间里的桌子上磕了几下烟斗,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举到哈维德面前让对方看。随后又把那张纸移到仍因为吃痛跪在地上的左戈面前也让他也看了看。
“我既然能轻易在阿伦戴尔找到你们,又知道你们的身份和任务,就能够说明我所言不假了。”
哈维德和左戈或许可以不相信那个自称法瑞尔的胖子所说的话,但后者刚刚拿出的那张盖着威斯顿公国大印,并有着公爵亲笔签名的任命书,已经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了。
“好吧……”
哈维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表情。
“但我还是不明白威斯顿公爵为什么还要派你们来。”
“哈哈!”
法瑞尔笑了几声,并示意身边的比尔放开了左戈。
“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们哥俩多年来一直效忠的这位威士顿老古董就要完了!”
“你说什么!!!”
哈维德和刚刚站起来的左戈都同时瞪大了眼睛。
“至于为什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现在还是听一听我要给你们下达什么命令吧。嗯?!”
法瑞尔阴险地说道……
此刻,房间窗外的天空中,灰白色的浮云已经把蓝天完全覆盖住了。太阳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只在云层上剩下了一个白色的小光斑,已经无力再将更多的光撒在地面之上。
北风也同时在这片土地上慢慢展露自己狂野和凛冽的一面,与天上的浮云一起,誓要将阿伦戴尔王国最后的秋色全部抽离,让这里彻底融入进寒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