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慢慢往屏风那边走,黄精取了深衣给祝愿披了,又扯了汗巾蹲下帮祝愿擦腿。
突然,祝愿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庇月:“我说这一路上他俩怎么老腻歪在一起!”
“成觉和和尚?”庇月笑了。
“哼……”祝愿翻了个白眼,合了深衣往塌边去了。
庇月看向了黄精:“晚饭之前将你的小阳明丹给劫月统领,白肠休息一晚,明日再伺候。”
黄精垂头得令。
一夜安省。
车马行的熙攘继续不分昼夜,而及至凌晨时,动静突然大了起来,敞开的大门口更是有人哭嚎着,连捕快都招来了。
菅灵匆匆给祝愿报了信儿,祝愿利索地系着衣带,黄精跪在塌前忙帮她将鞋袜穿好了。
两个人快步往外走,直到小池塘边,祝愿急急刹住了脚步。
黄精垂眼看祝愿,祝愿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回去藏着,不要跟来。”
黄精点头,他看着祝愿走远,又转身进了阁楼。
庇月看他回来,不由扬起嘴角笑了:“明明肖狗,性子却像老鼠一样,就喜欢藏人藏东西。”
祝愿出来时刚好看到这里的管事跟着捕快离开,她望向西院儿,见碎光正在宝瓶门那里靠着。
对上祝愿的目光,碎光立刻过来行礼了。
“怎么了那边儿?”祝愿问。
碎光垂头道:“昨儿个彩环毒杀了婆家三口人,有人看到她来过车马行,官差拿了彩环之后,又过来寻管事问话儿了;刚才甄家大郎的妹妹带人过来闹了一阵,眼下也跟着官差往衙门去了。”
“代月呢?”祝愿又问。
“小姐在梳妆,一会儿也要去衙门。”碎光又道。
祝愿垂头思索了一下,终是抬了脚往外走了。
菅灵正踮着脚瞧着官差远去,瞧着祝愿出来,她忙问了一句:“阿姐?我们要过去看看么?”
“去啊……我还怕代月和县老爷说着说着话,倒地上抽抽起来呢!”祝愿小声道。
“阿姐,你先走,我买包碎驴肉,省得一会儿咱们饿!”菅灵说着,往街对面跑了。
祝愿过来并不仅仅是看热闹——与孟家冤案有关的蔡文怀就在此当差,她也想见见这位蔡大人。
衙门门口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爬到县衙墙外的槐树上去了。
瞧着挤是挤不进去了,菅灵只好指了指树,祝愿无奈地点点头,两个人也顺着树往上爬了。
她们两个有些身手,捡了高处坐了,一边吃着碎驴肉一边瞧着县衙院子里的动静儿,菅灵很是贴心,她还买了竹筒装的汤水。
院子里官差东西排开,县太爷坐北朝南,案下跪着彩环,还有一个哭喊不停的妇人。
菅灵眼尖,她指指那个哭喊的妇人道:“阿姐!那个妇人不就是先前在卢夫人店门口骂街的那个么?”
祝愿眉毛一挑,还真是。
那天祝愿收了卢夫人给的碎银子,又推荐她家可贞去找代月,这事儿完了之后,她应该向代月问问的,看可贞有没有去找她。
“那人不是蔡大人吧?”
头上响起了重机和尚的声音,祝愿和菅灵皆是一脸惊恐地抬头看了。
“呀,和尚,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菅灵抱着树干问。
重机垂头冲她笑笑:“就在你们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我说我借口汤水喝,你俩半天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