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叹了一口气,眉毛也压下来了。
“温姐姐,是不是有些隐情我和亓官姐姐不方便听?”菅灵坐直了身子问。
温玉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你们跟着成觉统领进了北院,你还能出入东院不被劫月统领责备,说明他们是把你当自己人的,而且这件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彩环不知道如何开口同我说。”
“是……彩环姑娘的错?”亓官云烟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
彩环还在撕绞自己的衣角,她的泪珠不停地砸在桌沿上,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痛心,又如此无法开口。
温玉看看彩环的断腿,感叹了一声:“有些人命里是要撞南墙的,只是有的一头便撞死了,有的运气好些,保下了性命,可下半生却没了着落,生不如死。”
“彩环,你做了什么错事?”菅灵立刻扭头去看彩环了。
被菅灵这般一问,彩环的肩膀抽搐起来,她捂了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又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温玉看看彩环,替她开了口:“七年之前,我还在万夫人身边学数术,我记得有一天,彩环挺着大肚子跪在万夫人面前说,她想跟着她心爱的男人回老家,成亲生子。”
亓官云烟垂头,不屑地扬起了嘴角,不知道是在嘲笑彩环,还是在嘲笑自己。
“万夫人?”菅灵小声问。
温玉笑着解释:“辰时行走已解散多年,司天监和少师府也并没有辰时行走的任何人员了,不过雨师身边有一个万夫人肖龙,一直在帮雨师做事;只不过万夫人从来不招兵买马,她身边的人想要离她而去,她也顺他们的意。”
“可温姐姐你不是说,你和彩环是辰时行走的人么?”菅灵又问。
温玉又笑:“我们只是伺候万夫人的丫鬟,不忙的时候,万夫人便教我们些东西,我们不像劫月统领的属下,个个是有差职的;是少师府的人为了区分我们的来历,便称我等为辰时行走的人;说起来,我们也只是万夫人的婢女而已。”
“哦……那彩环今天找到官驿来,又是所为何事?”菅灵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彩环。
亓官云烟和温玉也看向了彩环,彩环抬了婆娑的泪眼,慢慢扶着桌子跪在了温玉面前。
温玉不解了,她看彩环的眼色,越发迷茫了起来。
“我……我想回万夫人身边。”彩环说。
亓官云烟与菅灵对看了一眼,菅灵眼里满是疑惑,而亓官云烟的眼里却浮上来了一抹嫌弃。
温玉看看彩环的断腿,似是明白了什么。
官驿后面有条街,这条街上的热闹喧嚣是不分昼夜的。
刚过了卯时一刻,屏风后面的倒水声吵醒了祝愿。
祝愿翻了个身看向了那边,见庇月正将深棕色的药汤往大木桶里倒。
“大清早的……”祝愿抱怨了一句,翻身朝里,打算接着睡。
可,没过一会儿,庇月便揽了她的肩膀,抄了她的膝弯,将她抱进了药汤里。
“血府逐淤汤就是要这个时辰泡的,泡完才能吃饭。”庇月哄着还没睡醒的祝愿,也坐进了汤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