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管事不嫌弃,奴家日夜给管事捏着,好让管事少受些罪。”丌官云烟也小声安慰着。
祝愿闭着眼睛点点头,不肯说话儿了。
“这个人我好像见过。”突然,重机开口了。
祝愿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瞄向了重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叫刀厚臣,用的是四尺重刀,在归鸟山一带,鲜有对手。”
重机一只手捂着自己脸上的膏药,好不让它掉下来,他描述的分外认真,似是他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你一个和尚,还是被养在富贵人家里的和尚,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祝愿冲重机挑了挑眉。
重机扭了头看向了祝愿:“我只是熟悉这个人,他的上头,你比我更熟。”
“他的上头?哪里的?什么来历?”祝愿立刻问。
“寅时行走。”重机说完,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祝愿的脸色肉眼可眼的沉了:“寅时……行走?他是寅时行走的散子?”
重机重新靠在了马车上,他捂着自己脸上的膏药接着道:“我听我师父说的,寅时行走内哄不断,各个堂口互相撕咬,和睦相处的阶段儿几乎没有;最严重的时候群龙无首、猢狲四散,有投官的,有落草的,有从军的,有卖身的……我师父也委托寅时行走的人办过事儿,这个人,我印象很深。”
祝愿扁着嘴琢磨起了重机的话儿,她对面的侯桂纨也开了口:“我也听说过不少有关寅时行走的传闻,我家明镜好像还见过几个,当时我也没有太过在意,现在看来,那些传闻也不全是假的。”
“哦?侯家姐姐听到的传闻又是什么样子的?我听听是不是和我们车马行的一样。”祝愿半开玩笑地问。
“听说寅时行走原本叫做十二时行走,出自司天监与户簿司,是为了保证观天象与绘山海图的人安全的一支人马,由自司天监与户簿司按比例出人组成。
司天监的人要前往四极记录天象,户簿司的人要上山下海绘制舆图,这些人马或飘洋大海,或跋涉山川,或深入密林,或潜进洞穴……
可并不是每一支人马都能及时得到官府的物资保障——乘船的在海上翻了,爬山的被大雪困住了,穿林的中了瘴气,钻穴的遇到了塌顶……
为了保障差人们的安全,司天监与户簿司同时吸纳了许多民间的能力异士,有身手不凡的,有熟识各种地形的,有杏林高手,有通讲各族语言的……总之,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甚至还有名门世家也参与其中。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半刻都耽误不得,所以叫做十二时行走,也就表示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些人都在急速奔走,以救助那些正处于危难之中的差人们。”
祝愿不断点着头,表示侯桂纨说的和自己了解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