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灌木丛里的祝愿望着竹林对面的高墙感叹出声:“哇——这么高的墙——防谁呐……”
重机和尚侧眼看看一脸不可置信的祝愿,他垂头抿嘴笑笑,也同她一样看向了对面的高墙。
另一个方向有哭声隐约传来,祝愿忙支棱起了耳朵。
她听了好一会儿才问重机:“是吧是吧?你也听到了吧?”
重机点点头,还顺手给她指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祝愿摸着草丛绕向高墙另一侧,重机和尚弯腰跟在祝愿身后,还不望左顾右盼一番。
哭声渐大了,这个时候祝愿也看到了一辆圆棚小马车,小马车前就站着刚才与自己“偶遇”的那廖家的女使三姐妹。
“娘子的吩咐你听不懂啊?给她些碎银子打发她走!”
是个颇温柔但又极力想“横”起来的姑娘的声音,圆棚马车掩着那声音的主人,对面“被训”的那廖家女使三姐妹全无刚才的凌厉,皆是恭顺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金兰姐姐,那女子可是怀了身子的,郎中说的清清楚楚呢!”玉兰提醒着。
“所以才要给她些碎银子呀!你以为夫人让人将她请过来是为了什么?”马车掩着的金兰语重心长了起来。
“不是一幅药灌下去,好不让她抢大娘子的风头吗?”玉兰身后的小丫鬟不大确定地问。
“大娘子早就受高僧点化,不再管老爷外面的风流事儿了,那大师不也说了么,执迷不悟是不会如意的,正所谓求不得、求不得,求,才不得;不求了,反而什么都有了!你们莫要坏了娘子的功德,取了银子让沈牙送林娘子回去。”那边金兰的语气已宛如一位比丘尼了。
对面那三姐妹明显没听懂金兰在说什么,玉兰虽说依然懵懂,可却听话地转身往狭窄的侧门里走了。
“行了,林娘子也别哭了,我家娘子并非传言中的那般不近人情,都是别人先来闹,闹得过份了沈牙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的,而这些事情,我家大娘子一概不知情。”金兰又安慰起了圆棚马车里的人。
“金兰姑娘,我并非要与大娘子争宠,我家小门小户,实在惹不得廖员外……”马车里的人渐渐止了哭声。
草丛里的祝愿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重机,重机冲她点了点头。
祝愿裂嘴一笑,她小声问:“你冲我点什么头?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重机也裂开嘴笑了:“这个时候祝姑娘还能想什么?不过是揣测对面那位金兰姑娘是个有心机又会明哲保身的人。”
“啧……被你猜中了,我就是这么想的。”祝愿挑眉。
“能驾驭的了金兰姑娘这种如此有心机的女使,想来那位廖娘子也不是平庸之辈。”重机接着笑。
“再看看玉兰和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三个与金兰差别太大了吧?”祝愿眯起了眼睛。
“嗯……一股此事有诈的味道。”重机和尚的声音慵懒了起来。
听着重机低吟吟的声音,祝愿也不由随着他点点头,又看起马车那边的情况来。
没一会儿,玉兰提着一个小包袱出来了,跟着她出来的还有一个腰带斜斜挂在跨上,大敞着胸膛,头发也梳得随意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来像是廖家的下人,可一般下人又不会穿戴的如此体面——这廖家使唤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其身份来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