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扶着那娘子起身,那娘子抓着小丫鬟的手哭道:“茱萸,我们再去寻廖员外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们去找他家大娘子!”
名叫“茱萸”的小丫鬟苦笑了一声道:“娘子,那廖员外并不喜欢你,只是你怀了身子时,他盼着你给他生个儿子,如今你这胎没保住,他哪里还肯再看你一眼!”
“我……我可以再接着怀呀!我已和父母兄弟闹翻,没有脸面再回去了,若是廖员外不喜欢我了,我接下来可如何活呀!”那娘子说完又哭了起来。
小丫鬟看着那哭花了脸的娘子已然有些不耐烦了,她又道:“娘子,我也只是给人家打短工的,廖员外已经把我的工钱结清了,我要找下家了,不能再伺候娘子了。”
那娘子瞬间慌了:“茱萸,茱萸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在这桃花县我就只有你一个熟识的人了!”
茱萸一脸为难地道:“可是娘子,我家弟弟还等着我赚礼钱给他娶妻呢……”
那娘子听得茱萸如此说,又扑在茱萸身上哭了起来。
茱萸拍着那娘子的后背道:“娘子,到底是血亲骨肉,不如你同你父兄认个错,还是回老家去罢!”
“我已经没有盘缠回去了……更无脸面再面对父兄了……呜呜呜……”那娘子哭的悲痛。
茱萸扶着那娘子往远处走,她只好又道:“不若……不若我同王干娘说说,先给你寻个差事,你攒些银钱?”
茱萸的声音远了,祝愿听不清那娘子回了什么,她扭头看了看余思,小声问:“咦,光天化日之下的,你们桃花县如此不太平啊?”
余思夺了祝愿手里自己的外衫披了,这才翻着白眼儿解释着:“这跟我们桃花县太不太平有什么关系?你没听那个娘子说嘛?是她为了她男人与自己家父兄断了关系,如今那男人不喜欢她了,她才如此哭闹的!”
祝愿压着眉瞧了瞧斜对面的青砖小院儿道:“这家男人?如此小院儿,想来那男人定是不阔绰,那就是那男人长得俊俏,又会用甜言蜜语哄人了?”
余思摇了摇头道:“非也,这院儿里住的是廖员外的外室,廖员外才不住这样逼仄的小宅院儿呢!”
“廖员外?”祝愿冲余思挑了挑眉毛。
一时,这姐妹俩忘了彼此还有“恩怨”了,余思挽了祝愿的手一面往回走,一面同她说起了这桃花县的廖员外。
在这桃花县,廖员外可是个“大善人”。
廖员外颇有家私,而且喜欢周游列山、结交名士,大面儿上此人的名声还是好的,就是有一点,廖员外年过半百了,膝下却无一子。
廖家的大娘子已生了三个女儿,廖员外以“周游宝地”、和“寻客生意”为借口到处诱骗年轻的小娘子,廖家大娘子气得发狠,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没少让家奴摆弄那些自己知道的外室,对此,廖员外就当不知道,只是继续偷偷摸摸养外室、希望有个妇人能给自己生个儿子。
“所以刚才那个娘子就是众多倒霉蛋中的一员喽?”祝愿问余思。
“我看像,她大概是想寻廖员外讨个说法,只是寻不到廖员外,只能来找廖员外养的那边的一个外室。”余思扁着嘴道。
“啧啧啧……作孽哟……”祝愿也学着余思的样子扁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