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姜那原本就脏乱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她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健壮衙差小心翼翼地抬着,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那京兆尹刘大人的府邸,平日里庄严肃穆,此时却因她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异样。
大夫们一个个神色凝重,他们手中端着的一盆盆血水,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情绪。
那血水殷红鲜艳,散发着阵阵血腥味,让人心生恐惧,年纪小的丫鬟吓得腿都软了。
那个一直伺候在宋景姜身边的老嬷嬷,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她看着那一盆盆血水不断地端出来,心如刀绞,忍不住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握住宋景姜那毫无血色的手,哽咽着说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宋景姜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她望着老嬷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嬷嬷……”然后便又昏了过去。
老嬷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家小姐的手早已被岁月蹉跎成老妇的手,甚至比她的还要苍老粗糙。
老嬷嬷再次心疼的抹眼泪,她家小姐这些年遭受的她都看在眼里,她一个奴婢没有办法和偌大的平阳侯府抗衡。
就是她家小姐也要通过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去状告平阳侯府里的众人。
老嬷嬷也是没想到自家小姐还有这样的惊人胆量,她家小姐是敲响登闻鼓的第二人,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
她的小姐究竟是遭受了多大的罪啊,才会这样的决绝和勇敢。
老嬷嬷不敢再想了,她没有尽到照顾小姐的责任,有负于老爷和太太的临终所托。
小姐是老爷太太的独女,若是当初议论亲事的时候,选择招婿这个方法,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她看着小姐的全身都被白布包裹,刚包扎好的伤口就隐隐有血迹渗出。
“小姐,你一定要挺住啊,等见了想,公主,我们就能拿回你的嫁妆了,可以了为老爷老夫人报仇了。”老嬷嬷哭的哽咽说道。
“宋夫人,你放心,我定会向长公主呈明你的冤屈的。”刘大人说完就回书房去写诉状了。
宋景姜的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平阳侯还在和外室夏珍珍打情骂俏。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她没死,还敲了登闻鼓。”
平阳侯听闻此讯后,那原本沉浸在与夏珍珍恩爱中的心瞬间被揪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再也无法专注于眼下的温存之事。
夏珍珍亦是满脸惊愕,万万未曾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宋氏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能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平阳侯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套上衣袍。
全然不顾身上的些许凌乱,甚至都没来得及多做一番收拾,便急匆匆地朝着老夫人赵氏所居住的翠玉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