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零零散散的只剩下十人左右,其中还有身体发生少许异变的幸存者,希斯引导着这群人,通过刚才清理出来的安全路径撤离到外围,有惊无险的离开了核心战斗区,衣着防护的希斯给予了其中每人一份最基本的防护装置,抹了一把玻璃面甲,从自己身后的背包中摸出一个个滤罐,虽然飞蛾的粉末如今已经不是威胁最大的东西了。
这里或多或少受到了灾海的影响,此刻原本希斯熟悉的宽敞走道已经满是漆黑裂隙,内部涌动着黑色的液体,不过或许不完全算是坏事,那些裂隙撕裂了一部分曾经无法解决的虫丝,至今希斯还记得自己首次被虫蛹袭击时的疼痛。
“这位小调查员,这条路真的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吗?”
身后一位衣着打扮还能看到一点西装残留,只不过那黑色的东西机会在刚才的事件中成为了寸寸布片。
“放心,至少这边在刚才我们已经清理过了,安全性无需担忧。”
无需队长过多解释,希斯自然而然的知道自己要带这些人与大部队汇合,他依然打算在那之后重返战场,此时的一切已经让他有几分麻木,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到自己父母的希望,希斯现在甚至不愿意去想凯尔斯的事情,他内心的不安与恐惧从未消失,只是现在来自生存的压力完全将情绪压下。
他只能笨拙的安抚这些任意一个年龄都可能大出自己两倍的受害者,但至少这里绝大多数活下来的都不是什么蠢人,还清醒的他们相当安稳的按照希斯的要求撤离着,即便对于这里安全性和是否靠谱的疑问还是时长被提出。
握着武器,希斯时不时将已经重新变得充满恶意的视界冲击不定期的向着出现异变的走道扔过去,这东西存在一定活化的特性,之前战斗的时候这颗水晶眼球就不止一次恶心过希斯。
一但出现水晶眼球向着自己的方向自动滚过来的事情时,希斯都会毫不犹豫的对着异变的地点发动攻击,这被证明是有效的,在利用这种方式清理了一只被触手寄生并吸取的虫蛹后希斯变得更为谨慎了。
组长和其他的前辈已经很精确的清理过这附近了,这里有一些新生的灾海触手并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会有虫蛹活动。
其他的幸存者也不再聒噪,面对未知的威胁,这些家伙总会很老实。
木门碎裂的声音传来,希斯很快就警惕起来,目光紧锁在那个原本应该是庄园客房的房间。
没有一丝犹豫,希斯的声音从其口中嘶吼而出。
“快跑,全都跑起来,顺着出口,别回头!”
希斯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眼睛散发出洞悉的光芒,但他现在甚至宁愿挖下这双眼睛。
一些机灵的幸存者已经在话语出口的第一时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出,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开始的那种不情不愿的表情。
那道客房传来的少许声音,木门正在被扭动着打开,希斯在奔跑的最末尾,神色扭曲的他在目送其他人逃出危险区后缓慢的回头。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东西从脸颊滑落。
但是他手中的手枪已经瞄准了前方,即便经过战斗,他甚至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有备弹。
在他的目光中,面前的一切场景都仿佛回归最原始的形态,在那虚幻的灰白木门之后,希斯看到了他一直以来想找的人。
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面容疲惫的雷索斯似乎站在那之后,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的表情面对着希斯。
“是啊,要是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过去的视野于此刻破碎,那门之后确实是雷索斯的面孔,是希斯熟悉的,待人幽默和善的好父亲,雷索斯的面孔。
只不过腐烂的丝线皱皮将其的半身完全包裹,原本的衣服尽数撕碎,内里不断向外爬出蠕动的恶心的幼虫,胸部暴露出来的巨大缺口空无一物,被啃食的只剩骸骨的手臂上握着一根完全不似现实造物的权杖,权杖的顶端挂满了原本应该在胸腔中的东西。
那张希斯熟悉的脸上是定格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