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仑躲开,两人转换了位置,韦康有些讪讪地,忽然苦笑了一下,说:“我和小慧其实是高中同学”
话没说完,他突然出枪,经过刚才一幕,刘昆仑已经对任何人都起了防范之心,他出枪的动作比韦康稍快半分,两人同时开枪。
刘昆仑的子弹击中了韦康的左胸,而韦康的子弹却没打在刘昆仑身上,他瘫在在地,手枪滑落在地,艰难地喊了声:“小弟”
刘昆仑忽然明白过来,回头看去,只见吴刚额头中弹,已经横死,手中枪口低垂,若不是刚才康哥及时开枪,吴刚这一枪就打在自己后脑上了。
“康哥!”刘昆仑扑上去,手忙脚乱的按住伤口,帮他止血。
“小弟,没事,我没事。”韦康的声音越来越弱。
大垃圾场,最先来的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这儿的行政区划有历史遗留问题,尤其化工厂这一带,属于三不管地区,乡下派出所警力有限,照顾不过来也情有可原。
一个警察带了三个协警过来,一个协警穿橡胶联体防水裤越过污水塘,头伸过刘昆仑扒开的洞口看了看,就看到院子里倒伏的尸体,还有地上散落的子弹壳。
协警回头大喊:“出大事了!”
接着赶到的是市局刑警支队的人,他们开了两辆三菱帕杰罗,后面跟着的是一辆满载武警的越野卡车,警察们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化工厂,重大发现让他们大吃一惊,喜出望外。
两具尸体,遍地子弹壳,表明这儿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枪战,全套制毒设备,大批的制毒原料和成品,粗略估计十几吨是有的,还有缅甸造23自动步枪,,发射器,这地方四面环水,易守难攻,犯罪分子装备了性能优越的越野车,具备一定涉水能力,再加上穷凶极恶,熟悉地形,真硬碰硬,一个中队的武警都未必拦得住他们。
警察们兴奋又后怕,带队的是副支队长詹树森,这案子归他管,这么多的毒品,可以称得上有史以来江东省最大的案了,破获此案,他前途一片大好。
詹树森清楚这案子和苏容茂之间的关系,他当机立断,下令提前收网,逮捕苏容茂。
根据情报,苏容茂人在敦皇,而敦皇在市局是挂着涉黑嫌疑的,据说长期豢养着大批打手,想进行抓捕需要防暴警察的配合,在市局领导的亲自指挥下,一个中队的防暴警察开进敦皇,配合刑警抓捕。
敦皇的员工们零零散散前来参加团拜会,却看到满院子都是警察,大厅的电梯门开了,刘昆仑抱着血迹斑斑的韦康出现,警察立即上前将其按倒在地,上了背铐,韦康四仰八叉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胸口还在冒血,引起一片惊叫。
警察呼叫了救护车,同时上楼抓捕苏容茂,却扑了个空,苏容茂和他的贴身司机吴刚都不在这。
员工们全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聪明人意识到,敦皇的灭顶之灾到了。
刘昆仑被刑警拷走了,先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有个中年警察来审问,他没什么好隐瞒的,竹筒倒豆子全说了,此时的刘昆仑万念俱灰,他自我构建的美好世界完全崩塌,一时间难以平复,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
接下来的七天里,刘昆仑又被不同的人陆续提审了三次,他的供词都是一致的,第八天,刘昆仑被释放了。
近江第一看守所外,终于得见天日的刘昆仑孤零零站着,没有奥迪车,没有康哥,也没有兄弟们了,他竖起衣领,孤独的向前走去,走向城市。
十公里的路,刘昆仑一步步走了回去,他先来到敦皇,昔日门庭若市的华丽会所此时冷清无比,停车场空荡荡,玻璃门上十字交叉贴着公安局的封条,大厅里凌乱不堪,玉石屏风不见了,冷风从打破的窗子里吹入,地上的废纸屑胡乱的飞舞着。
刘昆仑来到后面车棚,发现自己的摩托车也不见了,他毫不在意,从破损的窗户爬进后厨,绕到大厅,上楼,巡视每一个楼层,就像他刚当上公关那样,只是人去楼空,没了喧嚣热闹的人群,敦皇显得破败凋敝,他走上天台,伫立良久,天际似乎传来肃穆的哀乐声。
送葬的队伍从乌鲁木齐路经过,法桐行道树后面是一片藏蓝和橄榄绿的海洋,数不清的公安民警和武装警察守护着灵车前行,先导车上悬着大幅黑白遗像,身穿武警上尉军装的韦康在向刘昆仑微笑。
刘昆仑缓缓举起右手,向他的康哥敬最后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