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丽都是近江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三座高层建筑伫立在江边,一号楼下的十七号车位上停着一辆小巧玲珑的红色越野车,十八楼的1818室主卧面向江景的飘窗内,窗帘胡乱拉起,沉重的,原始的喘息声被刻意压抑着。
事毕,男人靠在枕头上点起一支烟,女的把一头长发搁在他的胸前,眼神柔美如丝,手指在男人身上画着圈圈,幽怨道:“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男人回避这个话题,起身道:“我去洗洗。”
洗手间里冲水的声音传来,女人叹口气,披上了睡衣,片刻,男人出来,拿起了裤子。
“就要回去了么,不多待会?”女人道。
“不了,下午事多,我是抽空出来的。”男人穿上裤子,又穿上白衬衣,想了想说,“想永远在一起,就只有那一个办法。”
“有账本还不行么?”
“账本还不够,需要确凿的证据,能把他扳倒的那种。”
“他好像有一个通讯录,记着好多电话号码,是不是有用?”
“应该有用,你找机会把内容抄下来。”
“那扳倒了不会判死刑吧,他这个人对我也算不错,我不想害死他。”女人有些不忍。
“不会的,最多判个五六年,没收财产,到时候我带你去厦门,咱们去鼓浪屿住上一段时间,再去丽江,租个房子开旅社。”男人抚摸着女人的头发,说起这些幸福的前景,他脸上却并无喜色。
女人抱住男人的腰,眼中闪烁着憧憬:“别走,再陪我一会,就一会。”
忽然男人的手机屏幕亮了,他用的是银色滑盖的诺基亚8850,打开手机,看到短信:康哥,我刚陪老板喝完酒,把他送到锦江丽都就回敦皇找你有事。
男人迅速起身披外套,女人垂泪道:“就一会都不行么。”
“老苏来了,我先走。”男人连袜子都没穿,赤脚穿鞋,闪身出门,女人一阵慌乱,收拾凌乱的床铺和纸篓里的沾满可疑液体的纸巾,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拿去倒了,在屋里喷洒着空气清新剂,几分钟后,外面走廊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熟悉的脚步传来。
楼下,韦康从防火通道出来,匆匆疾走,回了条短信:我在外面办事,马上回去。
刘昆仑来的时候走了条小路,不经意在路边看到停着的公爵王,车牌号和康哥的一样,那个地方距离锦江丽都走路也就五分钟,到了楼下又看到吉姆尼,他就明白了。
奥迪a8停在吉姆尼旁边的车位上,苏容茂睡的香,刘昆仑足足等了十分钟,也煎熬了十分钟,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一边是亲如大哥的韦康,一边是待自己如子侄的苏总,偏向任何一边他都觉得过意不去,最终,他把责任归结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是她勾引康哥的,这个红颜祸水才是一切矛盾的根源。
刘昆仑先给韦康发了短信,然后才叫醒了老板,他没急着走,绕到远处灌木后面,隔着树丛看到韦康离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康哥发来的短信,他回了一个字“好。”
半小时后,刘昆仑来到敦皇,韦康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看到熟悉的康哥,他有一种陌生感和距离感,但没有表现出来,闲谈了几句,说自己的几个朋友想到敦皇上班,韦康一口答应了,说年后都过来面试。
“就这个事儿?”韦康问道。
“就这个,没别的事。”刘昆仑心不在蔫,有一句话就在嘴边,但他问不出来,他真想问问康哥,为什么要动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有啥心事别瞒着哥,心情不爽就去拳台上打一局,要不去找个妹子打一炮。”韦康笑着说,一如既往的温和仗义。
“没事,我先走了。”刘昆仑出门下楼,去车棚里骑了自己的川崎400出来,戴上头盔在乌鲁木齐路上风驰电掣,速度快的吓人,只有与疾风竞速的时候,他才能抛却一切烦恼。
韦康站在敦皇楼顶天台上,看着那辆火红色的摩托轰鸣着远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手机响了,是袁子慧发来的:通讯录内容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