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你有利的事情,和正确的事情,有时候不会重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这一夜,刘昆仑辗转难眠。
过了两日,苏容茂和吴刚从北京回来了,刘昆仑开车去接,吴哥并未提起巨款的事情,回到公司,让刘昆仑进仓库,两人一起打开保险柜,把两个大旅行包拎出来,拉开拉链,把钞票全倾倒在地上。
“数数。”吴哥搬来两台验钞机,一沓子细长牛皮纸条,手把手的教刘昆仑点钞,每点出一万元来就用纸条把钱扎起来,还在上面盖一个小戳子,戳子上是个人名:张红梅。
两大包钱,一共是三百五十万人民币,十万美元,二十万港币。
吴哥把美元和港币单独放起来,把五十万人民币放进一个带密码锁的铝合金箱子,交给刘昆仑,让他拿到敦皇去交给财务部,自始至终没说缘由,刘昆仑也很识相的一个字也不问。
刘昆仑带着密码箱驱车来到敦皇财务部,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财务张大姐和韦康。
“张大姐,你先走吧,还得接孩子。”韦康说。
张大姐收拾东西打个招呼就下班了。
韦康伏在桌子上,填了一张建设银行的现金缴款单,数额是壹百壹拾伍万,出纳名字填的是张红梅,也就是张大姐的姓名,然后把箱子里的钞票并到另一个箱子里,带着刘昆仑开车去不远处的建设银行乌鲁木齐路分理处,银行给他们专门开了窗口,验钞点钱,一百一十五万就这样进入了敦皇娱乐中心的银行账户。
从银行出来,韦康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昆仑一眼:“你知道什么叫洗钱么?”
刘昆仑听说过洗钱这个字眼,就是把犯法的黑钱洗成合法的收入,但今天他才真正明白这个流程。
假如这几百万是贩毒或者别的什么途径来的见不得光的黑钱,从敦皇过一道,进入银行账户,再调拨到宏达企业的账户里,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收入了。
敦皇是服务行业,餐饮洗浴ktv,有时候餐饮需要开,但洗浴中心和ktv才是收入的大头,那些消费是很难开的,地税局也管不了那么细,不会清查每天到底有多少人做了大保健,多少人点了小姐三陪,严格来说,这是把黑钱混在灰钱里洗成白钱。
“仅仅是洗钱而已吧?”刘昆仑还有一丝侥幸心理,他实在不愿意打破自己的美梦,苏总完蛋,敦皇完蛋,自己构建的人生蓝图也会随之完蛋。
“所以就要我们去寻找真相。”韦康说,“下回可能还派你去接款子,咱们配合一下,把对方的来路查清楚,不就放心了。”
“查清楚之后呢?”刘昆仑把最棘手的问题抛给康哥。
韦康显然是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斩草除根,把源头切断,来个清君侧!老板还是老板,敦皇还是敦皇,咱们还是好兄弟。”
刘昆仑用力的点点头,不可否认这是最佳的选项,不管茂在案子里处于什么位置,只要把另一头切断,就像古代的忠臣发动“兵谏”一样,强行让大老板回到正轨上来,这样总好过被警察一锅端,相信老板会明白自己和康哥的一片苦心。
他伸出手:“君子一言!”
韦康和他击掌:“快马一鞭!”
公爵王穿梭在车河中,靠路边停了几秒钟,一个穿风衣的中年男子快速坐上后座,韦康看看后视镜中的熟悉面孔,说道:“支队长,怎么不约在天台见面。”
中年男子说:“你无间道看多了吧,香港是寸土寸金,天台上能避人耳目,咱们大陆地方大的很,在哪儿碰头都行。”
韦康说:“有眉目了,茂确实在洗黑钱,我怀疑是贩毒的毒资。
中年男子说:“你跑偏了,让你查的是他涉黑、逃税和杀人,你查什么贩毒啊,不过也没事,殊途同归,只要把姓苏的办进去就行,你试试从他二奶的角度再深挖一下,有没有更大的收获。”
韦康说:“苏老板其实人不错的,对手下人很讲究,除了疑似涉毒这一项,其他方面都没找到他确凿的犯罪证据。”
中年男子说:“小韦,这可是市里领导交办的大案子,大局面前你可别糊涂了,对了,你有什么需求么?能满足的队里一定满足你。”
韦康说:“我想要一把枪防身。”
“不可能。”中年男子一口回绝,“说点其他的。”
“好吧,我有个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