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放我下来吧。”
站稳脚后,她下意识去拉身边人的手,可下一秒她就停了手。
“你喜欢青海,我给你留了个法门,新年礼物。”
张初言依旧看不见他,可这一次,她握住了他的手。
“在人间留下影像有违律例。”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倒也无妨。”
张初言盯着他,侧颜冰冷如霜,美玉无瑕,也就是如此了吧。
“不可以,你我殊途,不可以的。”张初言松开他的手,她怎么能是他的妻子呢,常三爷说过,他是冥府的尊神,人和神到底没可能的。
“我能奢求尊神的垂怜——”
“言言,我说过的。”他垂首看着张初言,眼里是一层又一层的冷。
“初言?”
张铁柱走进来,这个行业里过了这么年,对气场多少还是有一定的感知的。他看到张初言脖子上戴着的印章时多少也就明白了。
人的情绪就是麻烦。
他一挥手门就关上了,张铁柱敲了敲门,只能站在门外等着。
他倒是接触过许多人,每天都来往不断的,对于这些人他只需判别善恶,赏善罚恶,无一例外。
“我在阳间的事情还很多,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他看着张初言,只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
张初言打开门,张铁柱没多问,拉着她往祠堂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出事了。张初言不明所以,一路小跑着过去。祠堂外面围了很多人,张清和看到张铁柱父女过来,立马喊着让出了一条路。进了祠堂,门被关上了,外面依旧还很吵。
张初言看着那具本该在墓中的棺材,棺材的四周立着四个纸人,看着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男女女,纸人立棺,不是诈尸就是僵尸。走近后她朝棺材里看过一眼,这不是张家墓中的,棺材认不出,可这里面的人合该认得出的,是他。虽说自己回忆不出他的样子,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会错。
棺材中的人眉眼威严,张清和依旧坐在太师椅上,他看起来很为难。这么多年祭祀都没出问题,张家与冥界也早已划清了界限,这个棺材明显是一个下马威。
张初言把手放在胸前的印章上,不一会儿他果然来了。他朝着棺材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想不到魔界的手已经伸了这么远了。神魔一线之间,恐怕要有一场大战了。
如今阳间不断有人被魔吞噬,冥界已经够忙了,而他也不断去解决各地灾患,看来有人坐不住,非要挑起战争,只是受苦受累的从来都是他冥界。
张初言看着他双手掐决,手刚放下,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凭空出站,周遭的气温都冷了几分。
“外面已经布下阵法。”那人朝着他行了个礼,又看了一眼张初言,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笑来。
想不到堂堂冥府帝君不归位,竟是哄自家小媳妇去了。
张清和看不到来人,但多少是能感觉到的。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想来这位便是冥府的大人了,此等殊荣我张家定有唯马首是瞻。”
张清和说这话时是看着张初言的。
“死人了!张铁柱,你老婆死了!”
祠堂外一个声音响彻云霄。
张初言转身就要往外走,理智率先破碎,她有些不着地的急不可耐。
“不谙世事。”这个声音像一阵风,可张初言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冲出祠堂。她穿过人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村民们依旧等在门外,时不时聊两句家常。
她在人群中看了又看,依旧没看到母亲的身影。
回家。
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临近家门口时,身后一个笑声传来,“也不过如此嘛。张初言,要不你嫁给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