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柳,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一名女子走进了茶肆,自然地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看着对面的男子。
“你劫掠众多富贾,随我回去领罪。”女子不动声色地说道,明面上宛如熟人一样攀谈,桌底下却是暗自过了好几招。
“付玉娘,我劫的人,罪有应得,都不是什么好人。”吴青柳很头疼,这女捕快不知发了什么疯,一路追赶不停,死咬着不放。
“你这凶女人是不是看上了我?我只喜欢一些温婉如玉的良家女子,舞刀弄枪就算了,要会琴棋书画。”吴青柳只好躲开她,这尊瘟神,让人喝口水的工夫都不留。
大街上不好见刀剑,免得误伤无辜之人,吴青柳自认是侠盗而不是匪寇,干不得这种事,一抖袖子,掌心滑溜出两枚铜钱,拍在桌上,借力跃上茶肆棚顶,想要脱身。
付玉娘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没有展露飞檐走壁的功夫,而是骑上马,追踪着大盗吴青柳,嘴角有抹笑意,刚刚脚底下过招的时候,可是在其身上做了手脚,“你逃不掉。”
吴青柳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觉得劫富济贫并没有错,富贾钱财之多,哪是洗劫一次就能扫清的,只是把百姓那压榨的部分民脂民膏还予百姓而已。
追赶的付玉娘,被称为大梁城第一捕快,吴青柳也不知道为何被她盯上了。
吴青柳有直觉,像付玉娘这种聪明之人必然有心机,偷换了一身行头,免得被追踪,为了稳妥,还去泡了个澡,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谅她再厉害也不至于追到澡堂。
下个目标,吴青柳已经定好。
那些富贾养着的武教头或者看家护院的下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吴青柳还是轻而易举地得手,潇洒离去,带走一些小巧的宝贝,从黑市脱手,换取银两。
“大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大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来到了熟悉的地方,一群熟络的孩童围了上来,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吴青柳每次都会带许多干粮给他们。
“大哥哥下次过几天来。”吴青柳分掉了背着的一大个包裹,离去之时这些孩童走了大半个村子来送。
“令富贾闻风丧胆的吴青柳,还有着这样的一面,想不到。”
“仁慈吗?付姑娘,能不能消停点,捉了我,这些孩童可能就会挨饿,你忍心吗?”吴青柳回头看,付玉娘没穿官服,也不是上次的素袍,青萝娟裙,看着还挺顺眼,跟贤惠沾了一点边。
“今日我放你离去,下次见面,我就要捉你了。”付玉娘说着,走上了一条道,吴青柳识趣地走另一条道,眼不见为净。
“你知道吗?咱大梁城的女捕头,付玉娘,听说与大盗吴青柳有勾结,已经被捉拿了,三天后就会处斩。”酒肆里,小道消息最是流通,可吴青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吴青柳凑过去,跟吹嘘着的几人问好,故作惊讶地问道,“吴青柳那大盗怎会得到付玉娘的青睐?”
“也是啊,但官府已经撤去了付玉娘捕头的身份,关押在了大牢里,你说难怪付玉娘追捕了吴青柳这么久,没有得手过,原来两人这演的一出好戏,快骗过了所有人。”
“听我说,听我说,我家那小子就在衙门当差,听闻是瞧见了两人在一处荒村同行”
吴青柳面不改色地离去了,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揭下了假面皮,一拳打在石墙上,不顾拳头上渗出的血迹,付玉娘,是被自己牵扯连累的。
行走江湖,讲的是道义两个字,吴青柳换上了一副新面孔,既然知晓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这就去呼朋唤友,做完全的准备虽然劫不了官府大牢,但能去劫囚车。
三日后的官道上,吴青柳坐在茶肆里,与许多看热闹的人一起,运筹帷幄,等着囚车到来。
付玉娘穿着囚服,有些萎靡。
远处好些地方升起来了滚滚的浓烟,帮手已经得手了,有衙役骑马而来,然后带走了许多的官差,巡护的人少了大半,吴青柳觉得动手之机到了。
绕过了一些藏匿在人群中的官差,吴青柳点燃了准备的炮仗,周围的人群被吓坏,引起了一阵骚乱。
人潮冲散了官差的阵型,吴青柳瞅准时机一步跃出,脚踢关押着付玉娘的囚车。
马车倒下,压住了些官差,乱中取胜,吴青柳熟稔地给付玉娘打开镣铐,拉着付玉娘欲走。
“你走,这是陷阱。”付玉娘说道。
“明知是陷阱,我也要来一试,我吴青柳岂是不讲道义之人!”吴青柳看见了周围涌现了许多百姓,有些忌惮,这些都是江湖好手,功夫不浅。
“你也跟我走”吴青柳跟付玉娘说着。
“我是官,你是贼,岂能同流合污?”付玉娘甩开了吴青柳的手,推搡着他快走。
“女子真是啰嗦,再捉你一遍,我岂不是又要来救你一次?今儿个你不想走,也得走!”不由分说,吴青柳强硬了一回,一掌突兀地打在付玉娘后颈,扶住瘫倒的她,背在身上,踏上屋檐就是开始逃,被留下来就没活路了。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吴青柳背着个人觉得有些难以甩掉他们,后面还传来了破空声,得提防着羽箭。
吴青柳觉得幸亏逃命之途早已定好,算计上了付玉娘会顽固不化,拖累自己。大梁城里许多地方都乱了,炮仗乱飞,牲畜乱跳,吴青柳藉此来阻挠追兵的步伐。
城里是待不下去了,吴青柳背着付玉娘来到了荒郊野外,好在找到了间土地庙栖身,免去了夜里寒风侵袭之苦。
吴青柳切断手臂上的箭矢,拔了出来,吸出余毒,好好包扎了起来,出去捡了些干柴来点起火堆。
“醒了?”吴青柳递给付玉娘一些洗净的瓜果,穷山僻壤找到吃的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