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去哪里找关羽张飞呢?
这是个问题。
没能继承原主的记忆,刘耀对楼桑里人生地不熟的,想打听个人也不方便。
“娘希匹,也不知道张飞和关羽的长相和演义里面的一不一样。”
刘耀从床上走了下来,发软的双腿一时间竟有些站不稳,只好扶着床边缓了一会。
三日的昏迷,他滴水未尽,现在醒过来了感觉肚子空空的,转头打量着屋内,除了满地的黄土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好的是个小地主吗?
这也太穷了吧。
幸亏这副身体没有继承他前世的低血糖,要不然现在肯定得晕过去。
转头一看,才发现床头边的木柜子上有一碗水,刘耀想要走过去,双腿却突然发麻,他下意识的一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柜子上。
然后……
“砰!”
木柜子被他一掌拍断。
刘耀猛的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平平无奇的手掌。
“我的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难不成是因为原主练过?
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刘耀想不通,只能暂时归咎于是原主训练过……可就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像啊。
难不成这刘耀还是个李元霸那样的角色?
刘耀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在屋子内活动了一下,感觉双腿恢复了知觉,刘耀便打算出门去,才走到门口忽然眼前一黑,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刘耀退后一步,这才发现面前的是个身穿浅蓝色短衫的中年人,他正拧着眉头,一双黝黑的眼睛由下至上的打量着刘耀。
“听说汝醒了,吾便来看看。”
“额……您是?”
听起来,应该是熟人,刘耀问了一句,中年人突然“哼”了一声。
“怎地,连自家的族叔都忘了?还是汝在装疯卖傻?!”瞪着刘耀,中年人怒喝道。
刘耀愕然,干干的笑了两声,直挺挺的站着向他拱手抱拳:“对不住族叔,我起来之后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中年人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说的,低眉又打量了他几眼,才又哼了一声:“连揖礼都做的不成样子,宗塾的先生便是如此教汝的。”
这人谁啊?!
脑子瓦特了吧,看你年纪大给你行礼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老子不伺候了!
“你……”
“亭长,您怎么来了。”
刘耀正要开口,忽然从门外传来刘达的声音打断了他,中年人向着身后睨了一眼,哼声说道:“听亭中人说你去请了医者,吾猜测是宗盛醒了便来看看。”
“是是是,多谢亭长关怀少家主。”
刘达很恭敬行了大礼,看他的动作,刘耀才明白他刚才哪里做错了。
原来还得鞠躬啊……
古代就是麻烦。
在刘达的介绍下,刘耀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谁,正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的族叔刘元起。
就是那个说刘备是“非常之人”并且资助他读书的冤大头。
《三国志》中好像有提过这么一个人,但是在刘备离开涿郡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
可不可悲?
一个公司做大做强后,却把天使投资人给抛之脑后了。
“原来是冤……族叔啊,失敬失敬。”
学着刚才刘达的样子,刘耀重新给他行了个礼,刘元起这才满意的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嗯,贤侄无需多礼。”
娘希匹的,不需要你不早说!
刘耀翻了个白眼,抬起头时又是笑容满面,请刘元起进屋坐。
刘元起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今日吾来一是来看你的伤势,二是要带你去县衙,既然你无事了,便去销案早些让玄德出狱,三来在玄德出狱时,你和他赔罪此事便就此揭过了。”
“什么?”
一旁的刘达惊呼一声,不忿的为刘耀说话:“亭长,此事非是少家主之过,明明是那刘……”
刘耀突然嗤笑一声,拦下了他,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族叔,是刘玄德打的我,差点把我打死了,你让我和他赔罪?”
“什么叫差点把你打死了,汝如此精神十足,分明是无事,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玄德与你这浪荡子赔罪!”
刘元起勃然大怒,好似刘耀说错了一般。
即便是以前的刘耀,也不可能低头,何况现在的刘耀眼中根本就没刘元起这个所谓的族叔。
“去你大爷的,别在老子面前倚老卖老,滚!”
“少家主!”
刘达惊骇的连忙站起身来,他虽然也愤慨,可却没想到刘耀竟然会对着刘元起口出狂言。
这可是宗族的长辈。
“你你你!好你个刘耀,汝,汝……”
“汝你大爷,再不走,老子抽死你!”
刘耀瞪眼抬手作势就要动手,刘元起吓的连忙退出了门外,指着他浑身颤抖,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才蹦出“竖子”二字,然后甩着袖子走了。
“少家主您莽撞了。”
刘达哀嚎一声,欲哭无泪的叹了口气:“您在亭里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虽得了里魁之职,可众人却不服您,万万不该如此冲撞亭长。”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要我去给刘备赔罪,这老混蛋是想瞎了心吧,娘希匹的!”
刘达听不懂刘耀口中的娘希匹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来并不是什么好话。
他虽然也不满刘元起的做法,但作为颇有声望的族内长者,得罪了他日后少家主的名声只怕会更不好了。
“唉……”
“行了,别唉声叹气了,对了你不是给我去找医……者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刘耀问起。
“哦,医者出诊去了,晚些才会回来。”刘达应道。
刘耀点了点头,摸了摸脑袋上鼓起的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肿了,感觉没多久就会消下去,便让刘达不必那么麻烦叫医者来。
刘达本是不答应的,可刘耀执着他也就只能同意了。
“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哎呦,是老仆的错,老仆这就去准备,马上就好。”
刘达高兴的笑了起来,能感觉到饿,这说明少家主在恢复。
他也顾不得刘元起的事情了,只要自家少家主无事,那比什么都好。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刘达的声音,刘耀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摩挲着手走了出去。
出门后他才发现自己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一个大概篮球场大小的院子,东西北分别盖着几间夯土搭建的屋子,南边是出口,一扇木门紧闭着。
院子外面就是农田,窸窸窣窣的篱笆墙将内外隔绝开来。
墙外有几个佃户打扮的青年,正指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凶神恶煞的喊着什么。
刘耀也没听的太清楚。
“少家主,快些吃饭,老仆特意用上好的粝米熬的粥。”
一转身,刘达端着一个海碗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海碗里还散着热气。
刘耀是饿急了,道了声谢端起碗就喝了一口,刘达唯恐他烫到,连忙劝着。
一口米粥下去,刘耀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感觉好似吞了一嘴的玻璃渣,刺的他嘴巴生疼。
“噗!”
这一口直接喷了出去。
“啊!您是烫到了吗?怎的不小心,老仆这就去找医者来。”
刘达焦急的就要跑,却被刘耀一把拉住了。
“不用了,不是烫……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粥?”
“粝米啊,家中虽然不多了,但少家主您大病初愈,所以老仆就将这最后一点粝米给您煮了,您快些喝了别等凉了。”
刘达笑着,他以为是刘耀舍不得喝,便劝了一句。
刘耀不知道什么是粝米,所以筷子扒拉了两下,这才知道所谓的粝米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糙米啊!
难怪这么喇嗓子。
但这么难吃的东西,在刘达眼中却是极其好的,听他的意思以后连这东西也吃不上了?
他们家不是小地主吗?
“咳咳,刘管家,那以后我们吃什么?”
“麦饭……少家主不必担心,家长存粮还够半年的。”
刘达以为刘耀是担心日后没得吃,如今天下大旱,到处都是流民,就连楼桑里前些日子都有人饿死了,这事还是刘达代替刘耀这个里魁去办理的。
可刘耀想的不是这个,看着手里的米粥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幸亏他的金手指是仓库,要不然刘耀感觉自己得在这个时代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