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下,她便寻了条绫布,悬梁自尽了。
谁料想她竟是没死成。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
而且她居然又看到了三皇子。
只是这次的他是醒着的,正阴恻恻地看着她。
洛蘅心里又惊又怕,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她发问,三皇子就冷笑道:“你倒是一死了之了。可你却害的我被赶出了京,成了皇子里面最先就藩的那个,你连累我到如此境地,你说,我还能就这么放过你吗?”
洛蘅此时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可听了他这番话,连日来积压在她心底的那些屈辱,无奈,委屈,愤恨等等情绪,如决了堤的洪水般,瞬间汹涌而至。
它们催使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道:“你应当知道,我也是被人陷害的!你凭什么怪我?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三皇子也怒了,他微微俯下身子,两指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狠戾地道:“那又如何?害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
“我现在不跟你多废话,只劝你认清一点,别再妄图寻死了。因为你若是敢死,我就敢拉着整个永寿宫给你陪葬!”
看着洛蘅那双好似能喷出火来的眸子,他心里似乎痛快了些,又抚着她的脸颊轻笑道:“你不要以为我在说大话。我在宫里还留了些人。”
“再者,我母妃也还在宫里的。虽然我现在还收拾不了那些人,可是收拾一个在宫里无依无靠,又无权无势的太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洛太妃好歹养了你一场,你如今让她颜面无存也就算了,别让她老人家为了你,连性命也丢了。”
可能是知晓了他已抓住了她的命门,他更加得意了,笑着道:“对了,你如今在宫里那些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以后,你只是我的一个侍妾。”
洛蘅心底骇然,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就此熄灭,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她被他囚禁了,成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再也见不得光,还不能逃,不能死,从此再也没了自由,如同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只能在他的魔掌中半死不活地扑棱着。
……
那些痛苦的,不堪的,怨恨的回忆控制不住地往她脑海里钻,瞬间占据了她整个心神。
直到寿阳拉着她重新坐了下来,她整个人才如梦初醒,戾气全收。
可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是多么地不合时宜。此刻这殿里坐着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倘若她此时被人发现有什么不妥,岂不是悔之晚矣?
洛蘅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心中不断地默念着“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寿阳却是已经有些觉出她的异样来了,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边问道:“阿蘅姐姐,你可是身体不适?”
洛蘅恍然间回过神来,急忙道:“没有,我没事。”
寿阳却面带疑惑,小声道:“真的吗?可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说着又捏了捏洛蘅的手掌,“还有你掌心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
果然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洛蘅有些心虚,赶紧拿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又抬手朝自己扇了扇风,尽量自然地道:“我真的没事,就是觉得这大殿里有些闷得慌……”
寿阳还待说些什么,此刻外间却突然传来一声悠长尖细的“皇上驾到……”
洛蘅连忙把食指放在唇间对寿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里却是庆幸皇上来的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