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骄横的学长。”
泽把“学长”两个字咬的很重，因为他认为对方在以阅历高为荣。
而就在他们对峙之时，天花板突然喷洒出水柱。
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在了二人身上，泽熟悉这个，是烟味过浓导致的灭火装置，但显然言昴对此并没防备。
泽看着眼前这个本不可一世的“学长”在被雨浇到时，肉眼可见的浑身一颤，然后用近乎跳起来的动作幅度站起身。
被吓到了？胆子这么小？如果泽的性格再差点，肯定要大肆嘲笑对方一番。
大量的水浇湿了身上，言昴原本微卷的黑发也乖乖贴服在了额头上。
灭火装置停止运作，两个人湿漉漉的面面相觑。
“…忘了这茬了。”言昴抽了抽嘴角，“你再敢在室内吸烟，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野狗。”
“哦。”泽抹掉脸上的水，转身坐到另一边没被水淋过的沙发上。
他们没再对话，泽翻出手机消磨时间，他打开聊天框。
泽的消息通知栏一般很冷清，除了事务交谈、学院公告，基本就只有布兰风会给泽发消息了。
这次布兰风发来的消息只有一条。
“我会努力，一直、一直留在师父身边，让师父永远不会孤单一个人的！”
泽垂下眼睫，没有立刻回复。
坐在对面的言昴刚把湿掉的校服脱下来晾在一边。他是真的接受不了身上湿乎乎的，在简单的拧了拧后，决定回到寝室。
泽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他甚至没注意到言昴是什么时候走的。
过了一会儿，聊天框中增添了一个字。
“好。”
————
莫启走在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身影。
“小启！我们一起去玩吧~”跑过来的诗乐甜甜笑起来，他握住莫启的手：“小启长得很帅，所以穿什么样的衣服也都很好看！”
“哎呀。”莫启不好意思的搓搓鼻子。
身后传来喊他的声音，莫启回头，光百在冲他打招呼。
“领袖！光百和大家有发现鬼怪的新踪迹哦！”
跟在后面的黯间点点头，芬弥黎澈则是推了推眼镜：“嗯，不愧是莫启前辈，无论是行为处事还是气质，都值得令人学习。”
“所以我一回来就加入这里了嘛~”栀游冲着莫启笑起来。
莫启倍感欣慰的落下眼泪，随后他又感觉被人拉住了胳膊。
“启！”
莫启低头，看上去年龄小小的蒙溯凝头上还系着缎带蝴蝶结，他抱着莫启的胳膊，踮起脚凑上去。
“我说……”
蒙溯凝的脸贴近了些，下一秒，好似经过了一瞬间的闪屏——
眼前的脸变了个样，一双被黑眼圈包裹着的赤红眼睛瞪着莫启。
“！”莫启被吓了一跳，他捂着胸口坐起来。
“什么意思！难道本天才很吓人吗？！”绎粼站在他面前，用双手叉着腰。
莫启回过神，他环视一周，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寝室里。
与其他大部分学生的单房间寝室不同，他们三个人的寝室面积更大，相当于一套平层，一进寝室门就是客厅，每个人也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
这都得感谢蒙溯凝作为术士的空间铸造能力，毕竟寝室房间本身就是一个术士空间。
莫启回忆了一下，在下午的比赛观战结束后，他一直在整理第二回合的名单、战绩，然后不小心睡着了。
他看向绎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实验室待到天荒地老嘛。”
“我可没那么说过。”绎粼一昂头，“喂，跟班，你知道感知吗？”
“你最近在打的那个游戏？”
“没错！看来你比我想的称职嘛。因为有人举办了感知的比赛，本天才也在忙着参赛，所以这两天才一直没回来的。”
“啊~那结果怎么样啊。”莫启嘴角以微小弧度抽了抽，没笑出来。
“哼，那还用说吗？前两场比赛，我都以最短时间秒杀了对手，成功获得了保送决赛的资格！”
绎粼仰着头，发鬓一晃一晃的，像是要莫启对他发出敬佩或是夸奖的言论。
确实有这样的设定，只要前两个回合都在很短的规定时间内秒杀对手，就可以跳过第三回合，直接进入决赛。
这是蒙溯凝提出来的，为了确保绎粼能夺冠，绎粼打的场次越少越稳妥。
好在绎粼也确实擅长打游戏，目前莫启和蒙溯凝都不需要特意去管。
而见莫启没反应，绎粼撇撇嘴，歪头看他：“我说，很了不起吧？毕竟我是什么都很擅长的天才嘛。”
“是啊，真是个出色的小鬼。”
莫启笑起来，伸手大力揉着绎粼的脑袋，像是要把他的头摁下去一样，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被摧残的更加凌乱。
“没礼貌！没自觉！你就应该抄跟班守则一辈子！”绎粼气鼓鼓地抓住他的手，挣扎着抬起头，“怎么，突然知道我的厉害了？很少见到你会承认我。”
“…是啊。”
莫启看着绎粼，对方金色的头发就像是金丝雀的羽毛一样。
自认识绎粼，他就没有离开过自己或者蒙溯凝任意一方的身边。
最开始，绎粼也提出过加入社团、参与活动，不过这些想要接触外界的行为都被蒙溯凝用各种理由阻止了。
看来到最后，绎粼也被磨灭了这样的想法，他只会继续沉浸在蒙溯凝编织的世界里。
也许，在这样的世界里，褒奖和认可就是他的全部了呢？
莫启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的目光注视着绎粼，他看到绎粼的表情逐渐转变为嫌恶，这才叹了口气。
“加油吧，小鬼。”莫启摸着自己的后颈，“专心为后面的比赛做好准备。”
绎粼不以为然的抱起胳膊。
“哼，那还用你说！区区比赛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