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俳句。

柏原，那说的确实也是这里，有种宿命感不知从何而来。

最后那里留下了个小小的墓碑，我们在这片林子里重新种下了一颗柏树。

远远地，我好像看到了云层裂开了一条金色的缝隙，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光撒在身上并不多暖和。

却让这片柏树林在我们眼中变得无比生动。

女孩终于放声大哭......

我拉着她的手，往城镇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经不早了，总得先安顿下来。

“呐，真纪，还记得我问过你的事情吗？”

在离【坦纳克村】不远的小道边，我们停了下来。

“我问过你，如果有无限可能的话，你会追求些什么。”

“那时我还当SAO只是个游戏，如今它却成为了我唯一的现实，我想对你，或者对于任何玩家来说，这一点都是一样的。”

“我现在需要向你更改我的答案，现在它变成了我的生活，所有人都要学着接受这一点。由于对一个保持绿名的人渣造成了过多伤害，我目前是被城镇NPC卫兵敌视的橙名玩家，不可以进入城镇，大概要风餐露宿一段时间了，你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些日子要怎么渡过。”

真纪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抬头看着我：“我和老师一起走。”

我看着自己已经变得惨不忍睹的破烂斗篷和满身的泥泞：“橙名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消除，这一路上大概不会好过。”

“总比我们各自一个人好过。”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我还是忍不住为这个孩子感到委屈。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长大的，其实不然，人是在一瞬间长大的。

于是在这个愈发寒冷的傍晚，我们两个人重新钻进了红树林，带着满身的泥泞，往灯火相反的方向行去。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我第一次在艾恩葛朗特的野外露宿，刨除掉偶尔会出现的少量野怪不谈，和露营其实区别不大。

我和真纪围在树林中的小小篝火旁边，用物品栏中的布料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然后就着篝火加热面包，白天下过雨，晚上林子里面还是有些冷的。

小小的火光在真纪的眼波中流动，女孩像是树枝上的小鸟般蜷起自己的身子，仿佛这样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真纪，还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什么吗？你还是想当医生，或者牧师什么的？”

我翻动着微焦的白面包，从背包中找出还没来得及变现的野猪肉切成片，搭了个石板，就那么简单地烤着。

女孩点了点头。

“那大概能救更多的人——这样，我们明天出发去北部山脉，去找些药材。封测期间北部山脉里隐居着一个药剂师，有职业任务，倒是可以去带你做一下。”

SAO中虽然没有明确的战斗主职业划分，但是相对于专业技能的副职业划分却是有的，比如料理技能对应的厨师，制药技能对应的药剂师等。这些技能都需要通过系统的学习获取。

副职业可以同时拥有很多个，但是封测里面很少有玩家会这么做。

因为副职业技能锻炼起来要比刀剑什么的投入多得多的时间和资源，在封测的两个月里，这种长线投资自然是被放弃了。

而现在真纪既然有这个想法，我又没办法进入城镇，刚好可以趁这个时间带她去拜师。

我把烤好的肉片夹在面包里递给女孩。

“简单吃点东西，然后你先睡一会儿，累了吧？我拉你进队伍，前半夜我来守夜。”

女孩操作窗口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点下了确认键，然后在新弹出的窗口里确认了我的组队请求。

我知道她确认了系统最后通知的那个离队的消息。

看着那个故意卖力咀嚼着食物的小小身影，感觉突然好像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