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能够复起,这自然是好事。然而她却担心另外的一件事。
当年那罗延之乱时,正值她出生不久,并没有记忆。可却是耳熟能详。朝中动荡,更迭交替,受罪的从来都不是权贵之家,而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小百姓。
嫣儿坐起身来,却引得身边人迷迷糊糊的询问:“怎么了?”
“起夜。”
身侧之人不疑有他,翻了身,沉沉的睡去了。
李眉嫣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了半扇。望着外面犹如巨盘一般的月亮,不知怎的,生平头一次,从心底滋生出一股恐惧的空荡。
“什么?”
魏三娘傻眼了:“你是说,是那个女人叫你来的?”
自打儿媳妇出事之后,魏三娘便将太后给恨上了。对她来说,二丫是记忆中的好姑娘,自打她成为淑妃之后,二丫就死了。而她,则是她们李家最大的仇人,她也不愿意尊称。索性就用那个女人来称呼。
李瑾点点头,将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后,目光沉着的望着母亲,并没有下任何的结论。他知道,母亲的心中是有积怨的。
其实何止是母亲,他们兄弟之间就没有吗?特别是二哥,当年与二嫂那么的恩爱,却在陡然自检遭受了丧妻之痛,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幼子孤独的活着,直到现在也不肯再娶。
果真,魏三娘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放她娘的狗屁!”
说完这句话,想到自己将那屈死的亲家也给骂进去了,不由的哽了一下,收了嗓门,却依旧是止不住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让咱们走,咱们就走。如今日子过得好的,她可好,自己引狼入室,对付不了了,就叫我男人跟们回去当炮灰?她怎么这么会算啊,我们李家人难不成就是贱骨头?”
越说越气,不禁将陈年老事一并抖落出来:“当初我瞧着她性子不错,差点说给你当媳妇。现在想想,幸亏没有。否则的话,咱们李家还不被她被灭了满门了。”
“娘。”李瑾苦笑:“好端端的,您说这个做什么。”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魏三娘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当年她一口一个三哥,你应的脆生着呢。你性子素来清冷,却对她格外不同。我是你娘,自然愿意你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成家。幸好没来得及开口,否则的话,我死了都没脸进李家祖坟了。”
李瑾无言以对,只有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希望他能将这早已经歪到十万八千里的话题重新拽回来。
都是男人,李泾之收到了目光后,清了清嗓子,而后问道:“朝中如今是个什么形势?”
李瑾终于是松了口气:“如今奸佞当道,整个乌烟瘴气。徭役加重,百姓苦不堪言。”
那察哈虽然有勇,心思活泛,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手,但论起朝政,却又略逊一筹。
让这样的人掌握着政权,自然是很件非常危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