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怎么说?”焦景然坐到离内殿较远的位置上,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于方。
“奴刚去内务府看过,并没有娘娘宫里交代要修窗的记录,倒是领了不少东西……”
皇后娘娘进宫就撞坏了脑袋,怎么可能让人去领份例以外的东西。这群人也是胆子太大,冒领的事没少做,照顾皇后的差事却一点不上心。
“传令下去,内务府上下,罚一年俸禄,总管、副总管革职,赶出宫外。”
“是,奴这就去办。”于方惶恐应下,低头退了出去。
也不怪皇上生气,皇后遇刺,皇上一直内疚不已,日日陪伴,还特地吩咐过要格外细心伺候,不得怠慢。
熙微宫的下人照顾皇后不力,内务府不可能不知道,却装聋作哑、欺上瞒下,真是找棺材睡。
“大哥哥……”孟若水抱着枕头跑出来,满脸不高兴。
焦景然收起情绪,大步走过去把人牵好,“糯糯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天黑,大哥哥不见了。”嘟起嘴,软软的声音里满是控诉。
原来是怕黑,焦景然有些心疼,今晚自己把灯点亮,又出去瞎跑这么久,大概已经吓坏了。
“没有不见,来,我们回去睡觉了,已经很晚了。”
“大哥哥也睡。”孟若水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焦景然将人带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叮嘱道,“糯糯记得,不能叫大哥哥。”
“那要叫什么?”孟若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地问道。
焦景然侧身躺在外侧,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已经成亲了,糯糯要叫夫君。”
孟若水觉得不太妥当,也不知道是不是焦景然太纵容她了,一国皇后,人前人后的叫夫君,是不是太不成体统了。
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但是他们都叫你皇上。”
焦景然却是当她不明白什么叫夫君,仔细解释道,“他们没有和我成亲啊,只有糯糯嫁给我了,是我的皇后,所以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夫君~”孟若水干净的小脸扬起,笑得眉眼弯弯。既然皇帝挡在她前面,她还怕什么?
焦景然满意地应了一声,“好了,夫君听到了,快点睡。”
孟若水看着身旁的人连衣服都还穿得整整齐齐的,暗道不妙,这是准备等她睡了再跑,那可不行。
嘴一扁,泪珠子就想往外蹦。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焦景然突然紧张起来,不是好好的在说话嘛。
“呜呜……夫君不要我了。”孟若水一边哭一边赞叹自己的演技,绝了!
“怎么会呢?”焦景然不懂了,虽然御医说她的心性现如今和孩童一般,无法琢磨,可这变得也太诡异了,谁家孩子是这样的?
“你想偷偷溜走!”孟若水肯定地说道。
焦景然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想去侧殿睡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人哄好,“我不走。”
反正帝后同寝也是天经地义的,他们成亲都快一月了,总分开睡也不好。
“我睡着了也不能走!”孟若水又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似乎在用眼神指责他刚才趁她睡着消失的恶行。
焦景然苦笑,以前怎么没发觉她犟起来是这么不依不饶的,明明在他面前一直都只是傻傻的不说话而已。
“好,不走,我答应了,陪着你好不好。”
“拉钩。”
焦景然看着自己孩子气的皇后,一本正经地竖着小拇指,无奈妥协,“拉钩。”
孟若水这才勾起唇角,八爪鱼一样攀到焦景然身上,心满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