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孟爷爷认真问她,“真想嫁给他?”
孟若水学着孟爷爷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问,“爷爷觉得嫁给景然不好吗?”
孟爷爷撇撇嘴,倒打一耙的小东西,十几年不说话的两个人,刚冰释就订婚,他还不能问问了?
“那书威呢,真的不喜欢了吗?”
这些日子书威不来,若水也没有找他的意思。一开始他以为是两个人闹矛盾了,也就没插手,现在看来,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二人之间的情愫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孟若水想起原主与刘书威的第一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孟爷爷的孙女,喜欢的确实是刘书威,她不能替她否认。可她已经不在了。
也不知她的灵魂如今在哪里,她昏睡时看到的原主,到底是不是真的,若她那一眼没有认错,也许他们祖孙还有重逢的可能。
孟爷爷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眼都是慈爱,“若水,你身体好了爷爷很高兴,可爷爷觉得,你没有过去快乐了。过去你虽然状态不好,可很努力地在逃出那个束缚,你的痛苦里有希望。并不像现在这样总是心事重重的,虽然笑着,但心里好像装了很多,身上也压着很多,爷爷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让你有了压力。”
孙女想嫁给谁都可以,何况这两个年轻人他都很欣赏,只要她喜欢,他没有意见,他真正在意的是若水的心情,她的感受。
孟若水靠在孟爷爷肩头,脸上浮起浅笑,“爷爷,我和景然的相处你看得最清楚,我喜不喜欢他,是不是真心想嫁;他对我好不好,有没有把我放心上,爷爷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那次意外一直横在我们之间,我们错过了太多,也留了太多遗憾,我不想再等了,矜持换不来幸福,我们本该幸福的。”
原主好歹还拥有过一世纯粹的爱情。
曾经的她和阿然,却只有生死永别。
哪怕他们都顶着别人的身份,哪怕他不记得她,她也想圆一圆这个如虚如幻的梦。
她避开了孟爷爷的问题,替原主问了一句,“之前听说刘医生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好像是哪个高等学府的研究院,不知道他去了吗?”
孟爷爷身体僵硬了一下,孟若水抬起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爷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孟爷爷叹口气,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拒绝了那个工作机会,去了一个战乱国家做志愿者,和医务人员一起,负责处理病人的PTSD。”
孟若水一怔,不知该说什么,情绪复杂。
她来这个世界有意避开了刘书威,原主的感情她也感受得越来越少,越来越淡。
可现在她却真心实意地敬佩这个医生。
有的人爱而不得便做尽恶事,还自诩无辜,是无情的受害者,作恶也是被逼无奈。
而有的人,却选择放下自己,去拯救苦难,事了拂衣去。
世间道理从来不以公平衡量,善恶不过人心罢了。
她越来越怀疑第二世的刘书威有问题。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做出那种龌龊事?
她不信!
孟爷爷私心不愿孟若水为此烦忧,“他是个好孩子,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希望他平安。”
孟若水将心中感慨挥走,“好了爷爷,我明白的,吉人自有天相,他那么善良,自有天佑。我要去找我未婚夫了,让他赶紧去给我买个大大美美的戒指。”
孟爷爷朗声大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脑门,“不害臊,人家答应了吗?”
孟若水下巴骄傲一扬,“答不答应这事儿都这么定了!”当时听到了没拒绝,现在还由得他说应不应?
离开书房,孟若水便从栏杆处看到焦景然坐在楼下的厅里捏衣角,一副小媳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