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蒙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几尾龙须鲤跃出水面,咬下如玉雕琢而成的莲花花瓣,馥郁馨香回荡在长桥周围。
云气涌动的石桥中央站着一名男孩,白衣如雪,腰环佩玉,三叉银冠束起满头黑发,一双丹凤眼眸灿若星辰,明明还是个孩子就已经初具美男子雏形,散发着儒雅不失霸者气概。
“大公子······二公子和小公子回来了!”下方走过来一个男子,身穿青色为底,点缀花纹作绣的锦袍。
姜天水小脸平静,撒下一把灵料,口中问起了另一件事:“父亲可清楚川弟、维弟二人多日逃学,不肯习修法典?”
青底花纹袍男子额上沁出冷汗,他低着头行礼道:“应当是清楚,二公子名声在外,大人多有上心······”
姜天水不以为意,轻笑道:“声名在外······哈,川弟这纨绔之名在整个诸暨城也算人众皆知,眼下小弟又跑去跟他鬼混······”言罢,他摇了摇头。
男子低着头不敢附和,大公子年幼,却早慧,身上有“大人”的影子,让他面对起来天然有种说不清的压力。至于二公子虽然纨绔,做了不少大事,到底是嫡系血脉,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够置喙的。
······
进了家门,姜天维兴冲冲的就跑去豢灵院,打算挑选几头凶猛的异种血脉豢养,姜临川则遣散了一众侍卫,往大院方向前去。
“吼!”
一头金光灿灿的异兽咆哮,狮首马身,一双肉翅敛在脊背,驮着姜临川踏风而行,穿过卧波长桥、前堂院子,路上往来的仆役见了大多避让见礼,这异兽也不敢飞的太快。
“二公子。”半路上一道身影把姜临川拦了下来。
狮首马身的异兽低伏下身子,从前面那道苍老的人影上感觉到上位者的压迫感。
姜临川哈哈一笑,很敏捷的爬了下来,朗声道:“洛伯,可是父亲找我?”
老人朱颜鹤发,精神矍铄,露出慈蔼的表情:“长老在‘览岳殿’等你。”
“只是找我一人?五弟也刚回来,我这就去把他叫来!”姜临川调转身形,就准备离开。
洛伯一把抓住姜临川手腕,脚下升起一朵彩云,托起二人就飞了起来。
“二公子别跑了,长老不仅找了你,大公子也在,小公子那有八长老去管······”
姜临川只能轻叹一声,老人修为很高,找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跑不掉了。
大殿内,天光荟萃,一轮鼎炉大小的“金阳”高悬在梁柱上,殿内明亮如昼,柔和的明光并不刺眼。场地空旷,朱红殿柱上朱雀浮雕栩栩如生,几欲展翅飞出,殿柱下方陈列两排宝座,鎏金屏风绘以锦绣山河,两侧黄铜香炉缭绕云烟,上面的狻猊浮雕吞云吐雾,雷霆频闪。
殿中坐着一个白衣男孩,很安静,桌案上灵茶飘香,自斟自饮。
大门打开,姜临川大步走了进来,左右环顾一番,发现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一人。
“大哥。”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姜天水对面坐下,好奇地问道:“不是说父亲找我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浓郁的茶香钻进他的鼻翼里,让他精神一振,只觉得神清气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不会是你也惹出什么事,被父亲责罚了吧?”
姜天水不理会他的打趣,轻笑道:“待会就来了。往日里父亲训你可没叫上过我,让我们二人来览岳殿,估计是有事要说。”
“哦?”姜临川来了精神,正要接着问,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几道人影陆续走了进来,一个个不过五六岁大小,都穿得雍容华贵,纡金佩紫,姜临川见了眼睛微眯。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有人出声。
几个男孩女孩见了姜临川大多诧异,其中一两个更是露出怒容,指着姜临川骂道:“上次的帐还没找你算呢!姜临川,你纵容一只异兽毁了我的药园子,吞了我不少宝贝,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姜临川!我养的灵兽是不是你弄死,然后送去膳堂让人做汤?!岂有此理,居然还专门派人给我送了一份!”
面对两人的怒目相视,姜临川不以为意,呵道:“嚷嚷什么!姜羽、姜飞,我是你爹啊喊我全名,这么大声作甚!还有你姜飞,那只蠢彩雉自己掉进锅里的关我什么事?汤你不喜欢喝你骂它啊,我好心好意送你一份还不领情······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好喝,鲜香味美,回味无穷啊!”
姜飞眉眼一立,不好发作,悻悻然一番转而冷笑道:“我倒是觉得你养的那条灵蛇味道不怎么样,烤起来肉老得很,早知道就拿去做蛇羹了!”
“哦?”姜临川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另一名女孩,突然又漠不关心道:“无所谓,那条灵蛇是我找茗姐借来玩的,不好吃你找她去吧!”
“你!”姜飞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小脸憋红。
百花裙的女孩脸上升起一抹恼意,气的小脸腾起两抹红晕,气鼓鼓的瞪了姜临川一眼,又扭头狠瞪姜飞。
“茗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灵宠······”姜飞急忙辩解。
姜临川不给他机会,撺掇道:“茗姐不要听他犬吠,他居然当着你的面说你灵宠不好吃,这你能忍?”
“够了!”姜芝茗骄叱一声,气愤地摆脱两人的唇枪舌剑。
后面几人好笑的看着姜临川几人怒骂,绕过姜飞、姜羽二人,纷纷落座。
“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我与你势不两立!”姜羽大骂。
“你不要给我狺狺狂吠!”姜临川嘴角一勾,不屑道。
“臭小子,洗礼之后敢不敢与我对赌,一年后西苑一战!”姜飞邀战。
“你少给我狺狺狂吠!”姜临川嗤之以鼻。
姜飞、姜羽气得几欲七窍生烟,颤抖地指着席案而坐的姜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