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热血的赵笛曾经劝过这些人,劝他们努力用功,被这些人搪塞过去了,现在细细听来,才知道这些人原来也有自己的道理。
齐家枇杷楼前的广场上,百之九九的人都姓“齐”,剩下的异姓子弟,也是身份明晰的外戚什么的,只有赵笛这个异姓不知道自己的确切身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另类。
“阳仔的爹爹主管情报,少言少语,但每每出口,无不是一言成谶……咦,赵家,赵家,我也是姓赵,又是不知身世的,难道其中有什么联系?”这是赵笛头一次听人说起赵家之事,不禁翻涌起了一种神秘而难以琢磨的感觉。
那感觉像是命中注定的虚幻,挠心极了,赵笛前踏了一步,右手扣在阳仔的肩膀上,套近乎道:“阳仔啊,你爹爹的消息最是可信,只是赵家的事,能同和我多说说吗?”
阳仔和他这一个小圈子里的人,见是性情如玉的赵笛上前,爆发的情绪也软了下来。
他们毕竟是在摆烂的事实,资质确实也不佳,又三缄其口,没少被冷嘲热讽,而赵笛是唯一一个不知内情,却从未嘲讽过他们,甚至是愿意挪出宝贵时间,无偿辅导指点他们的人。
这么说吧,即便不谈赵笛的最高天资,不去想一年后的家族大变,光论赵笛的行为和心性,已经足够阳仔这群天资不够,只能摆烂挡灾的知内情者结交了。
“咚咚!”见赵笛是冲自己来的,阳仔别提多高兴了,当即把胸脯锤的做天响,散发出满脸红光,急匆匆就开了口,却忽的悲哀发现,自己斗蛐蛐和玩鸟太过火了,少有和父亲说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赵笛做答复。
“啊……啊……啊……”阳仔大大的张着嘴,支吾半天说不出个话来。
赵笛看着阳仔大张的嗓子里的舌白和那尹红的嗓子眼,一时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情形一时间就这么僵住。
阳仔赵笛这一小团的人就这么在赵家的这个话题里死寂了,但其他地方可不是这样,更多的少年少女们在热闹地喧嚣着。
“崩!崩!崩!崩!”
正当局面要吵得失控时,枇杷楼的最高层传出了爆裂般的钟声,强猛刚烈的钟声如层层涟漪,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敲钟之人玄力的修为,已是人阶的登峰造极,相差三个大境界的少男少女们均被恐怖的响钟声震懵,心灵受到强猛震撼,暂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一众家长中,人阶低级的玄者虽也是头脑发昏,但精神倒没震散,摇摇头,就清醒多了,而人阶中级的玄师好收得多,他们只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和若干个小境界,加上钟声分散,运气抵挡之下,也没大事了。
族长和三大长老自必不说,四个丹玄师,他们加上敲钟的老祖宗,就是齐家能够屹立西岭城的根本。
多年修行,老祖宗已经达到丹玄师的九星之境,他敲钟的四击用的乃是全力,而钟声的冲击更是有所选择,弱化了冲击广场的那一部分,主要是朝着那三位不是正主的使者攻去。
既然使者给齐家摆谱,那也就不怪火炼老祖敲钟震慑了,要不然,等这三人平平安安的回去,指不定告诉正主,他齐家好欺负。
钟声集中轰下,那两个捧书的使者功力稍浅,只是玄师初期,当即震得七荤八素,花名册扒拉落地,只差跌倒,好险高位上的使者头领很有本事,一声暴喝对冲钟声,又同时施展快捷身法,赶在两个随从摔倒前,将不成器的二人扶起。
使者头领可是九星玄师,功力深厚,又身负任务,不能丢脸,赶忙将玄力涌进两个随从的体内,迅速给他们定神,并拍出恰到好处的一掌,打在二人的后心,两人吃痛,马上恢复了神智,一脸愧疚的看着头领。
对下属微微点头以作示意,使者头领随后扫视周遭之人,轻蔑一笑,他才想到,原来这些家长站在这里是齐家亮肌肉用的,但这并没什么用,能让使者头领注目的,还只有齐岚风这四人。
当然,齐家老祖宗的乍一出手,使者头领终是生出了忌惮,一张死妈脸也和缓了下来,坐着的时候,也不跷二郎腿了。
“吭吭!”见老祖宗敲山震虎成功,族长趁热打铁,逼前几步,沉声问道:“贵使者,请问玄武宝山下派的征兵正使是去了青家,还是黄家?”
使者头领大大咧咧的一笑,抱拳道:“主人嘛……派我来你齐家,我师兄去青家,主人他前去的是黄家。”
“不对劲,赵家被灭后,青家分赃得到一柄玄灵兵,手握两柄玄灵兵,巅峰战力之强,比我黄齐两家加起来还强,力量才是根本,征兵使者不该去青家吗?难道……”
心念转动,想起,分赃一事,齐岚风不由自主地朝台下远处看去,只见那堆神情呆滞的少年里,赵笛眼神却是如炬,初现凛凛之像,齐岚风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但一想到黄家分走的炼药卷轴,齐岚风脸上的阴笑不由得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