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她们看不见我们的。”

我点点头，默默进到院子里的角落，这才发现里面的植物们竟然生机勃勃，一点没有枯萎的样子。我瞄了斐言一眼，看来是他做的。

转眼间，大黄已经被老婆婆抱在怀里，不停低着头轻轻抚摸。

“大黄，你瘦了许多，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吧。”老婆婆低头笑着，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大黄撒娇似的往她怀里钻，不管多大年纪，对人来说，它也不过是个孩子。

“我老了，你也不年轻了。”老婆婆的目光落在丢在院子里的皮球，“咱们现在都已经玩不动这个了嘞。”

大黄好像能听懂她说的，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皮也渐渐合起来。

太阳渐渐落下，明明是人抱着狗，地面上却只映出狗的身影。

“再见了。”

直到烈日成为夕阳落下的最后一丝余光，大黄的影子也渐渐消失，四周转变为一片水蓝色，所有东西都化为雾气。

我始终没有说话，或者是说不出什么，只是朝着她们抱在一起的地方看去。

“走吧。”斐言缓缓开口，“她们一起走，也算是圆满。”

我点点头，终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与他一起按着进来时的办法出去。

才刚刚出去，甄有礼就迫不及待凑过来：“怎么样啊，完成了没。”

点点头我并没有再说什么，发觉老婆婆没有在这里。

斐言看出了我在找什么，一面将铜器和灭掉的蜡烛收起来，把玻璃瓶交，给我一面让我去往生桥找人。

知道人在哪里，我二话不说往桥的方向走，甄有礼一反常态的没说话，只是跟在我后面。

我们到往生桥时，老婆婆已经换回了纸糊的衣裳，桥口把守的兵官让她在薄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且嘱咐她在桥上，无论是谁喊她还是喊几遍一定都不能回头。

老婆婆点点头，见我们也在就冲我俩笑笑，转身就走上了桥，没走两步，顿时几束蓝黑影窜出来，用不同的声音叫唤着她的名字。

“这些是冤魂和作孽无法投胎的鬼，每个走向往生桥的人都会被他们用各种熟悉的声音阻止。”甄有礼向我解释。

老婆婆坚决向前走着，没有一丝的停留，风吹拂过她的衣裳，她的背渐渐挺直，背影越来越年轻，直到变成小孩，最后变成一团红色的火焰消失在桥对面。

“怎么，你难过啊。”甄有礼见我红着眼眶，贱嗖嗖地打趣道。

“你才难过，我是因为火光太耀眼了好吗。”

“行了，行了，难过就难过呗，赶紧走吧，”甄有礼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趁你们刚刚做梦，我叫豆豆做了点心。”

“又是桂花糕？”

“是桂花酿圆子，怎么样，喜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