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玩弄人心哪怕祸及无辜是我的行事风格却不是你的!”白亦非捏住森罗的下巴,将她拖到自己面前,“你对韩非这不同寻常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白亦非想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对他有兴趣了?”
“算是吧。”森罗看着白亦非越来越青的脸色,大大方方的认下了自己心有旁骛的事实。
“在和光同尘的韩国庙堂上,在所有人都在追逐权力的官场上,我们每个人都很现实,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森罗推开白亦非,裹上从衣架上拽过来的正红寝衣。
早就备好的茶温度适宜,色泽透亮,正是入口最佳的时候。
抬手斟了两盏邀白亦非对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见的都是相似的人,为了相似的目的,说着相似的话,做着相似的事。”
森罗浅品了一口茶,笑着摇摇头,“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韩非这种理想主义者本就很吸引人,否则侯爷又怎会如此纵容流沙……只是……”
杯中的茶中缓缓漫起清霜,待到霜寒雾重,整杯茶都已然成冰。
“当理想出现迷惘,当目的不再纯粹……他也就只是个无聊的普通人了。”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浅叹了口气,森罗将手上结冰的茶盏放在了桌上,抬眼看着一言不发的白亦非,“侯爷说我的情绪不同以往,却没发现自己也已经心海不平了吗?”
白亦非嗤笑着晃动手里的茶杯,“小狐狸,你不过才成精了几日,就敢妄言我的心思了?”
“位极人臣,解黎庶于倒悬之苦得万民敬仰,欲澄清寰宇求万象更新,被寄予厚望的璀璨明星……侯爷觉得这句话是在形容谁呢?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砰——
森罗狠狠地摔了出去,后边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还没等她起身,就被一只肤色惨白,指甲黑长的鬼手钳住脖子,提到了半空。
压迫和窒息同时袭来,恍恍惚惚让森罗想起初入侯府时的那段日子。
“怎么,生气啦?为何要这般动怒呢?”
手掌艰难的抬起握住了白亦非的手腕,极寒之下的铁质护腕变得无比脆弱,稍加施力便骤然分崩离析。
森罗趁势猛击喉前的手腕,对掌之际翻身后跃,拉开了同白亦非的距离,雪花般悠悠落地。
“家族中军功显赫,雪色白衣飘然众臣之中,举国上下为之倾慕的耀眼新星……一朝心魔起,恶欲生便被世人厌弃,坠入深渊。”
“侯爷看着韩非,其实也是想看看当年的自己吧?”森罗的唇轻轻点在白亦非脸上刚刚被飞溅的铁皮划破的伤口,“可是后悔了?”
“后悔?”白亦非忽地侧头,狠狠吻住她的唇,那种凶悍让森罗有种会这样被他吃掉血肉的惊悚,绵长暴戾的吻镇压着所有喘息之机,让她的心跳不断冲撞着肋骨。
“这世间樊笼里,黑白是非缭乱纷扰,与其艰难地维系众生眼里的清高贤名,倒不如直接割掉那些指指点点的愚人口舌,落个清静自在。”
“八百载春秋,斗转星移,坠落的星辰早已不计其数……谁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白亦非安抚着怀里颤栗喘息的森罗,手指在她水性柔媚的眼角轻蹭一下,“做出决定,接受结果……后悔二字永远不会用在血衣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