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做了,就没机会坐在这里同我讲话了。”
放在石桌上的瓷杯不知何时被剑气整齐地斩成两半,要是再偏上半寸……
“你处心积虑来到这里,意欲何为?”
“放心,我对流沙没有恶意,对红莲公主更没有。”
森罗悠哉悠哉的喝茶,对一身杀气的卫庄完全没有戒备。
戒备无用,能从鬼谷剑下逃生的当世屈指可数,而这些人里面……绝不包括现在的她。
“我与流沙之前的合作很愉快,好歹多信任我一些嘛~”
“同白亦非联手,利用李开行踪的情报送流沙到禁区自寻死路,又与流沙合谋,窃夺蛊母令天泽失控使白亦非计策落空……
流沙和白亦非各有损失,唯有你……求仁得仁,全身而退。”
吹发立断的长剑架上纤细的雪颈,只要卫庄的手指一动,鲨齿这般的旷世神兵仅凭锋锐,就能将森罗枭首。
而卫庄看着森罗的目光已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虽有损失,但流沙不是也得到了想要的吗?”森罗挽袖垂腕,冒着热气的开水冲开杯中的茶叶,登时一室清香。
“流沙想要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就要驱散笼罩在韩国上空的漆黑天幕,而这片雄厚阴云只有一个弱点,在十年前的百越。”
森罗迎着剑刃,镇定自若地来到卫庄面前,“我给了你们得偿所愿的机遇,一个你们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的诱惑,所以……你们只能按我的计划走下去。”
一份小臂长的卷轴格住了鲨齿的剑锷,呈到了卫庄的面前。
卫庄垂睨了一眼,“哼,你觉得这能救你的命?”
“十年前,一切的开端——南璃城的布防图,上面有些虽然很有意思,但是绝不该出现的痕迹。”
见卫庄不接,森罗也不勉强,挥袖将卷轴扔向烹茶的炉火,在纸张碰到火苗的前一刻,被卫庄伸手抓住。
“我就说吧~这一次,你们同样无法拒绝我~”
“你很会算计,以为算中了,就可以不用死了?”
鲨齿裹挟着索命剑气,直指森罗的哽嗓咽喉,可森罗却视若无睹的轻笑,“卫庄先生,就不担心红莲公主?”
雷霆之势铺面而来的剑锋在喉前悬止,一线之隔,便是生死之差。
“你想说什么?”
“这王宫里,可还住着一只夜幕养的翻海弄潮的女妖呢~”
森罗将斟满的茶盏放上鲨齿的剑身,“朱墙宫深,诸位公子无召不得入,否则便有不臣之嫌,遇到危险,更是远水难救近火。”
手指轻轻将茶盏沿着笔直的剑锋推向卫庄的方向,森罗不露声色的恭维道,“卫庄先生武艺超群,剑术冠绝天下,但孤身一人,也难免有左右为难的时候。”
颈前的剑尖倏地一转,贴着森罗的脸侧而过,割断了一缕长发后,稳稳接住了下坠的茶盏,滴水未漏。
卫庄昂首饮下盏中的香茗,转身离开,将瓷杯砸在身后的地上,“你的命暂且留下。”
森罗靠在池塘边环栏上,将捡起来的碎瓷一块块丢进水中,“野心、妒忌、愧疚、贪婪,只要能打开每个人心底的那扇黑暗之门,操纵整个世界也不过如此简单。”
看着水面的涟漪扩散,又再次归于平静。
水中森罗的倒影拨弄着飞蝠耳骨环,笑语泠泠,“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你是不是也会成为我的掌中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