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白圆球里,我看到了一个只有我的星球,一个只有我的世界。
我恍然明白,这大白圆球就像一面镜子,照出我的内心:一个人,孤独,可怜,无奈。
这荒凉的世界或许和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有关,父母从小就在耳边教育我,朋友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你看看你的祖宗爷太爷,就是交友不慎,沾上不该沾的,败光家财。我曾经年幼无知的争辩道,“朋友也是有好的。”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母说,“就算你教的朋友是好的,你怎么能保证你朋友的朋友也是好的”。我又反驳道,“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朋友的朋友就一定是坏的。”父母哑口无言,良久,甩了我一巴掌,面红耳赤的说道,“这辈子你只能有老婆儿子,除此之外,不能再有朋友。”我当时言语上虽反驳过,做法却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至此到今,我就没交过朋友,每天都是一副厌世的嘴脸,看谁都像有仇,也就没人敢主动和我做朋友了。而我又决不可能主动交朋友,于是这就造就了大白圆球里的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甚至我的镜像世界里都没有父母。
也许我心底里对待父母的态度也是冷漠如是?我不是很明朗。
有的人死了,却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死了。
我是后者,活着,却如同死了。
我有时候会很矛盾,对于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着,要说活着,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却是和死人没俩样,就好像梦里的事情,怂的像个行尸走肉,那梦虽梦,却也曾在现实里经历过类似,否则也不会梦起。要说死着,我却活生生的有热血流动有脉搏跳动。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是生还是死?哲学如斯,也永远不会有答案……
这时,大白圆球有了变化,一道竖纹出现,又像一道黑暗裂缝,不知道怎么形容,而大白圆球里面孤独的那个我就立在裂缝里面。
陡然间,裂缝里面场景变幻。
裂缝里的我脚踏实地,双手举起,宛若开天辟地的盘古,逐渐涨大。
黑暗有了光明,那是我的右眼,化为一颗太阳,照耀撑起的世界。而我的左眼则化为月亮,离体而出,与日同辉。
我的血,化作河流。
我的肉,化作生灵。
我的毛发,化作植被。
我的骨头,化作山丘。
就这样,开天辟地的巨人身上没一毫米可利用的地方都被利用起来,这里婉约成为一处小世界。
而当小世界成型,却只能窥得一斑,慢慢的,裂缝门口被白雾笼罩,里面的小世界也彻底消失不见。
至此,我总感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这种东西看不着摸不见,但就是存在于我的内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对我很重要。
三魂就好像丢了一魄,魂不舍守,整个灵魂都好像不完整。
我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依旧还在废墟之下,流浪汉钢铁般坚硬的双手怎么也挪不开。
半晌,我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只知道那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而在这个神奇之下我又貌似丢弃了什么。
好苦恼,就好像日常生活里明明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转眼间却忘了个干净,怎么想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心都是空的,这种感觉比压在废墟底下都让人绝望。
望着流浪汉只剩半张脸皮的森然头颅,我瞬间恶心的想吐。